徐瑩 作品

第496章 麵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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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工作之餘空閒時間多點,冇事就喜歡泡泡茶,不像白科長工作那麼忙。”嚴部長的話說得比較淡然,可還是透出了點對權力的渴望,希望能夠像白科長那麼忙。

張文定知道,舅舅怎麼說也是個正處級領導,而且以前還乾過市委辦主任,而白珊珊現在卻是市委辦的人,說起來也在現任的市委辦主任的領導之下,這種情況,舅舅肯定是有點拉不下麵子的。

知道了舅舅的心態,張文定趕緊接話道:“哈哈,舅舅,你可千萬彆這麼說,要是白科長覺得你工作太閒了,跟領導說一聲,到時候給你多派些工作,忙得你冇時間泡茶,你可彆後悔呀。”

有張文定在場,嚴紅軍又確實希望跟白珊珊多親近一些,以便於今後能夠有人在領導邊上幫他說說話,最起碼讓他多一點向領導當麵彙報的機會。

所以,他除了在開始的時候保持一些矜持之外,其實還是很健談的——乾過市委辦主任的人,該嘴緊的時候嘴肯定很緊,該說話的時候也絕對可以做到滔滔不絕。

所以,這三個人的交談,也還是進行得相當愉快的。

不多時,話題就從無聊的地方轉到正事上來了。

嚴紅軍說:“老乾部們雖然退下去了,但對隨江的感情還是相當深厚的,還是希望能夠繼續發揮些餘熱的,很多老乾部希望能夠向市委主要領導彙報一些情況,為隨江的建設獻計獻策。”

白珊珊聞弦知意,點點頭道:“這個情況我會跟領導彙報,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乾部是我們的寶貴財富,有他們的經驗為隨江的發展護航,這是隨江的福氣……如果有機會的話,希望嚴部長能夠係統的跟領導說一說,我畢竟對這方麵不太瞭解。”

有了這麼一個承諾,又有張文定在一旁支援,嚴紅軍就徹底放下了矜持,在張文定的配合下,直接就問起了向領導彙報工作的時候,自己應該多注意一些什麼?

這方麵的問題,其實張文定也很想知道。

彆看他在木槿花麵前表現得還不錯,可他自己明白,他對木槿花的喜好真是一點都不瞭解,所以他幫舅舅謀到了一個組織部副部長的位置之後,就再也幫不上什麼了——因為他不知道應該讓舅舅怎麼去討木書記的歡心啊。

白珊珊冇有馬上說木槿花的喜好是什麼,卻透出一個很動人心魄的訊息:“最近的工作真是千頭萬緒,領導這兩天還在為國土局操心,希望國土局的工作,能夠儘快回到軌道上。”

這個話裡透出的味道,就值得讓人去琢磨了。

隨江市國土局局長這個位置,那真的是個肥缺。

若是還在市委辦主任這個位置上,嚴紅軍自然不會稀罕國土局局長這個職務。以前的市委辦主任,放出去之後有當縣長區長的,也有當縣委書記區委書記的,混得好運氣也好的還能夠出任市委秘書長,成為市委名符其實的大管家。

今時不同往日,要說嚴紅軍冇有到下麵區縣當個一把手的想法,那是騙人的,可他也知道,以他目前的情況,那個想法無異於白日做夢。

不要說現在區縣黨政一把手都是省管乾部,就說市裡麵,也冇哪個領導會力挺他出任哪個區縣的黨政一把手的。

如果能夠從老乾局局長變成國土局局長,對他來說,都是極大的意外之喜了。

當然了,如果什麼時候人品爆發,能夠有幸到市政府撈個副職乾一乾,或者混到市委常委的行列,自然是更值得歡喜的。

隻是就目前的形式來看,這個目標明顯太遙不可及了點。

“國土局……”嚴紅軍沉吟了一下,道,“白科長給個明示,領導對國土局的工作,都有些什麼具體要求?”

嚴紅軍提到木槿花的時候,並冇有稱木書記,而是直接稱之為領導。

剛開始的時候,白珊珊心裡還是挺有些不自在的,她和張文定稱木槿花為領導,那是天經地義的,而且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往往都是直接說的老闆,領導這個詞都很少用。可嚴紅軍又不能算是木槿花的人,也一口一個領導地稱呼著,不太合適。

但是呢,由於有張文定在場,又由於嚴紅軍和張文定的關係,並且,嚴紅軍也是很善於調節氣氛的人,所以慢慢地,白珊珊也不在意了。

他喜歡稱呼老闆為領導,那就由著他稱呼吧,反正從工作上來講,老闆本來就是市領導嘛。

“這我就不清楚了,隻是覺得,國土局現在這個樣子肯定不是個事。國土局的工作開展得怎麼樣,關係到全市方方麵麵的建設,總不能一直這麼拖著吧。”白珊珊這個回答顯得相當夠意思,卻又冇有說任何不該說的話。

國土局現在的局麵是個什麼樣子呢,冇有局長,局裡的副職們誰也不服誰,都在上躥下跳希望能夠坐上一把手的寶座。而外麵也有不少副處級乾部盯著這個位置,還有一些效益不如國土局的單位一把手,也把目光投向了這裡,大家都對這個位置虎視眈眈呢。

除了國土局本身的因素,市裡的種種跡象,也是雲山霧罩讓人看不清楚。

這種情況下,國土局的工作還怎麼開展?

其實隨江市國土局現在這個局麵,可以說跟張文定和白珊珊都有一定的關係。

想當初市國土局局長喬中錫墜樓身亡,剛從zhong紀委下來任隨江市紀委書記冇多久的羅強盛忙著樹立威信,讓紀檢乾部請國土局副局長周萬一喝茶,查出了喬中錫一些違紀違法的行為。國土局班子一下子少了兩個人,到現在都冇有補上。

那個時候,市裡有一種傳言,說周萬一被紀委請去喝茶從而搞臭了喬中錫的事情,其實是木槿花和羅強盛聯手擺了市長高洪一道。

那個傳言有鼻子有眼的,畢竟木槿花在來隨江任職之前,也是位老紀檢了,而羅強盛也是一直都在紀檢係統乾的。

這個傳言,張文定也聽說過。

不過,張文定瞭解到的東西,比這個傳言要多一些,當初對付周萬一,還是他叫來白珊珊,讓白珊珊做通了紫霞會所裡那個陪酒小姐的工作,陪酒小姐報了案,然後市紀委才找到了約談周萬一的理由。

所以說,國土局這一塊是比較敏感的。

不知道是市領導們暫時都不想提這一塊呢,還是冇有達成共識,反正就這麼一直拖著,隻是由一個副局長主持工作,但市委卻冇有任命那位主持工作的副局長為局黨組書記。

嚴紅軍不知道張文定和白珊珊在國土局的事件中起過什麼作用,但他知道,組織部這段時間,就冇有對國土局局長的人選作過準備,更彆說考察了。

難道說,市領導在國土局局長的人選上有分歧,組織部那位部長大人不是很聽木書記的招呼嗎?

剛聽到白珊珊說這個事情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可以去爭取一下這個位置,但現在,他猛然間又想到一個可能,會不會是木書記通過白珊珊的口在暗示他,讓他在組織部部務會上發出點不同的聲音呢?

按說市委書記要掌控組織部,通常隻需要把組織部長掌控好就行了,冇必要在副部長身上下工夫。就算組織部長有些不聽招呼,那也應該要想辦法讓組織部長聽招呼,而不是找個副部長搞小手段。

這個情況,嚴紅軍當然是明白,可是,他更清楚,現在木槿花還不是市委書記,隻是主持工作的市委副書記。

他覺得,以木槿花現在的身份,想要徹底收服組織部長,難度是非常大的,如果在這種特殊時期,用些彆的方法,也是很正常的嘛。

這麼想著,嚴紅軍看向白珊珊的目光就有點複雜了。

他想了想,試探道:“國土局的班子,部裡最近冇有討論呀……”

“嗬嗬。”白珊珊聽到這個話就不鹹不淡地輕笑了兩聲,然後轉向張文定道:“領導,你現在分管的是什麼?”

白珊珊這個話的跳躍性太大太明顯,好像有點對嚴紅軍不滿的意思,又似乎僅僅隻是單純地希望轉移一下話題。至於具體是個什麼意思,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張文定也拿不準白珊珊今天晚上要見嚴紅軍到底是個什麼目的,聽到她很直白地關心起自己的分工來,便笑著道:“還不是跟以前一樣,農林水。”

白珊珊又問了一句:“人代會之後纔會調整分工?”

“也許吧。”張文定回答了三個字,電話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武玲。

張文定本想就在這兒接電話的,可想了想,還是把手機往前擺了擺,道:“我去接個電話。”

說完這個話,他也不等這兩個人反應,直接就起身走出了包廂。

一來,他和武玲可以說幾句情話,二來嘛,也可以讓舅舅和白珊珊單獨交流一下——有些話,他在場的時候,還是不太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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