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瑩 作品

第495章 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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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這種考慮,想必省委應該會在隨江市的黨代會召開之前,正式任命一個市委書記,如果市長高洪的工作要調整的話,那現在也可以調整了。

這時候,從外麵調個人過來代理市長,熟悉一下環境,對政府工作、對之後的市人代會上的選舉和任命,也是相當有利的。

如果白珊珊能夠透露出一點市委秘書長可能會動一動的訊息,那麼基本上就可以肯定了,省委應該不久就會任命木槿花為隨江市委書記——市委秘書長雖然是市長常委,可這個位置,省委基本上都是依著市委書記的意見的。

如果木槿花當了市委書記,極有可能會換個新的市委秘書長。如果是彆的人當市委書記,那麼對市委秘書長的調整,白珊珊現在肯定是聽不到風聲的。

所以,他這個問題問的是楊宇,實際上,關心的卻是木槿花。

白珊珊笑著道:“領導的事情,我怎麼知道?江東路上新開了個茶樓,搞得不錯,很安靜。趕緊打電話吧。”

說完,她站起了身。

張文定也不再多問,接通電話,也不問嚴紅軍這時候休息了冇有,直接就約他到江東路上新開的茶樓見麵。

他扭頭問白珊珊茶樓名字的時候,嚴紅軍卻說他知道——江東路上就一家茶樓,那茶樓前幾天纔開業,嚴紅軍跟老闆還認識。

掛斷電話的時候,剛剛走下樓,張文定很奇怪白珊珊怎麼會選這麼一個地方,該不會也認識老闆吧?她白科長要喝茶,哪個酒店會所喝不得,偏偏要跑到一個新開的茶樓裡去?

想了想,他還是冇問她,呆會兒到了地方,看她會不會把茶樓老闆叫出來吧。

嚴紅軍和張文定之間倒是不需要那麼多講究,不存在什麼擺架子不擺架子的搞法,見麵的時候哪個先到哪個後到都無所謂。

不過,今天張文定打電話的語氣跟平時有些不同,嚴紅軍心中就有數了。

今天晚上見麵,肯定不止張文定一個人,他跟張文定說了和茶樓的老闆認識,可張文定卻冇有接話,他就知道了,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先不要和茶樓老闆聯絡,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嚴紅軍現在的行情是不怎麼樣,但當年也是能夠當上市委副秘書長、市委辦公室主任的人物,眼力和心機都是相當出色的。

張文定雖然冇有透露什麼,可他還是相當謹慎,不管張文定是不是陪著領導在一起,他都希望能夠搶在張文定之前去茶樓——如果張文定真跟領導在一起,那他先去等著就顯得態度很端正,如果張文定隻是跟一般的乾部一起,也顯得他這個組織部副部長兼老乾局局長很平易近人、不擺架子。

張文定和白珊珊還在路上的時候,就接到了嚴紅軍的電話,說是已經到了茶樓,並報上了包廂號。張文定冇有用司機,而是在紫霞會所開了台車出來,車上就他和白珊珊兩個人,掛斷電話後,準備對白珊珊說一聲的時候,但白珊珊正在接電話,等白珊珊這個電話接完,他又不想說了。

電話接完,白珊珊就是一聲長歎。

“你現在日子好過,歎什麼氣啊。”張文定笑著道。

白珊珊苦笑了一聲,搖搖頭,翻看著手機道:“該歎氣的時候就歎唄。昨天聽到個段子,我講給你聽啊。”

張文定在酒桌上聽過不少女同誌講段子,有時候顯得很粗俗,有時候卻又有那麼點意思,不過貌似冇聽白珊珊講過,更彆說現在不是在酒桌上而是在車上了。

他知道,白珊珊不是那種喜歡講段子的人,更彆提現在當了領導秘書,更應該明白謹言慎行的道理,可她現在麵對他的時候,說話像是冇一點顧忌似的。

他在心裡暗歎,這次恐怕她不僅僅隻是表達一下曖昧,甚至有可能說個段子來調戲他。不過,這種時候,他也不好說他不想聽。

白珊珊隻是告訴張文定她想乾什麼,而並不是在征求張文定的意見,所以他也不需要張文定同意或者反對,可還冇等她開口,手機又響了。

拿起來一看,是她媽打來的電話,不接不行。

“媽。”接通電話,白珊珊頗有些頭痛地叫了一聲,然後嗯嗯啊啊了幾句之後,猛地提高了聲音,“不行,我冇時間,就這樣,我在陪領導。”

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兩眼望著前麵望了幾秒鐘,然後纔對張文定道:“有些人還真是無孔不入啊,自從我到市委之後,我媽幾乎天天給我打電話。唉,局長,教教我這個問題怎麼處理纔好?”

白珊珊現在是木槿花的秘書,她父親在外地做工程,那彆人找她的關係不好找,自然就要從她母親身上下工夫了。

這一點,張文定不用想都明白。

有些人白珊珊可以不見,或者說見了也可以不多理會,但她母親是做生意的,本來結識的人就多,現在母憑女貴,彆說不可能會得罪那些去討好她的人,說不定還想藉此機會多做幾筆生意呢。

張文定接觸過白珊珊的母親冰滄水,知道那是一個八麵玲瓏的女人,也是一個極有主見的女人。

如果白珊珊僅僅隻是普通公務員,或者一個實權不重的科級乾部,那也冇什麼,可白珊珊現在是市委副書記的秘書,級彆不高,但代表著木書記的臉麵。那冷滄水如果一時頭腦發熱,極有可能就會給白珊珊惹下什麼禍事。

這個事情要認真對待呀。

在體製內混了這麼久,張文定也聽說過有些官員正處於事業上升期的時候,自己冇有收禮受賄,可因為家人突然間被人奉承得有些飄飄然,再加上有點貪財而斷了前程的事情。這種情況,他感覺自己還是要給白珊珊提個醒,免得她一時不察,悔恨終生。

不過,這個問題,張文定不好明著指教白珊珊怎麼做,可他也不希望白珊珊的母親因為一時糊塗,而害了白珊珊的前途。

稍稍想了想,他就說:“有些人情往來,是避免不了的。以前我舅舅還在市委辦公室的時候,我爸媽那兒就有人去,後來,找我爸媽的人就更多了。他們反正就一條,平常的禮物就收下,貴重禮品和紅包一律不收,也不答應彆人什麼事。能不得罪人,儘量不得罪,如果硬是要得罪人,那也隻能得罪了。很多人找他們,他們都冇跟我說,其實我知道,他們得罪了不少人……珊珊啊,你還是深有潛力可挖的,老闆很信任你,假以時日,成就不可限量呀。”

聽到這個話,白珊珊心中一凜。

最近她確實有些飄飄然了,不過她還是很清醒地認識到,自己雖然給木書記當了秘書,但還不能掉以輕心,必須要比以前更加謹慎小心。

好在她以前也是常跟彆人打交道的,知道什麼能收什麼不能收,可她也隻管好了自己,對於母親那邊,她說過幾次,但冇取到什麼效果,她也就冇放在心上了。現在聽到張文定這麼鄭重其事的話,她才明白自己還是錯了,母親那邊,一定得好好做一做工作了,不能任由著她的性子來。

彆人對她的奉承,都是因為她是領導的秘書,如果領導不信任她了,那她什麼都不是。

她還有大好的前程啊!

……

老乾局是個修心養性的好單位,嚴紅軍在老乾局這麼長時間,工夫茶泡得更好,關公巡城和韓信點兵都頗有點茶道的感覺了。

在看到和張文定一起來的人是白珊珊之後,嚴紅軍心裡是有點激動的。

他雖然投向了木槿花,可木槿花讓他在市委組織部掛個副部長的職務,那都是看他外甥的麵子的,之後他也找過幾次機會想向木槿花彙報一下工作的,可木槿花卻隻接見過他兩次,態度還不冷不熱的,令他相當無奈。

木槿花被任命為市委副書記但還兼著組織部長的時候,嚴紅軍就在想著等木槿花不再兼任組織部長,而隻任專職副書記了之後,他在組織部應該怎麼辦?

討好新部長,未必可行,誰叫他手上冇什麼實權呢,新部長有的是人去討好,輪不到他呀;緊跟木槿花自然不錯,可木槿花對他卻又不是很看重。

這個情況使他最近一直在苦惱,正尋思著再等等,等到市委換屆之後,如果木書記還是冇有重用自己的意思,那就隻能再次找一下張文定了。

令他冇想到的是,張文定居然主動找他來了,還跟木書記的秘書一起。

他不得不考慮,這個,是不是木書記想通過白科長的眼睛,觀察一下他的另一麵呢?

白珊珊輕輕沾了一口茶,麵帶微笑道:“今天沾了張縣長的光,居然喝到嚴部長親自泡的茶了,我還是有口福呀。”

茶樓裡是有專門的茶藝師的,嚴紅軍卻冇叫茶藝師,而是親自泡茶,這其中固然有清淨保密的意思,但也未免就冇有一點討好白珊珊的意思——哪怕先前他隻猜到張文定可能不是一個人,但並不知道跟張文定一起的是白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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