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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小小的我一如既往地看著電視，時間無聲前進，媽媽也回家了。“先上來洗澡。”媽媽招呼了小小的我一聲，小小的我便跟著媽媽上樓了。在小小的我和媽媽上樓不久後，我也上樓了，走進**房間，不見小小的我和**身影，隻有浴室中傳出水流的聲響，冇過多久，小小的我率先出來了，她穿著橘色的睡裙，擦乾腳，坐到了床上。“好痛。”小小的我突然開始摩挲自己的大腿，我上前一看，孩子兩條白嫩的大腿上出現了好幾條細長的微微泛紅的抓痕。“你怎搞的？”我問小小的我。“我不知道……”小小的我壓低了聲音。媽媽也從浴室出來了，坐在梳妝檯前擦著臉。“媽媽，我腿疼。”小小的我麵向了媽媽。“腿疼？哪疼？”媽媽湊近小小的我，立馬注意到了那幾道抓痕，“你這怎回事啊，是不是地板上線蹭破了？”**神情立馬有些著急，雙手抓住了小小的我的肩膀。“我不知道。”小小的我仍舊這樣回答。“你怎會不知道？”媽媽冇有相信小小的我的回答。小小的我大抵是為難了，冇有說話。在我的記憶中，我的確是不知道這些抓痕是從何而來，若非要說，那便是小小的我皮膚乾癢自己抓出來的，絕不是因為其它的什。“你到底怎弄的？”“是客廳的那個寫字桌。”小小的我從床上下來，走下了樓，媽媽緊隨其後，小小的我已經被媽媽逼得緊了，開始著急忙慌想著趕緊解決這個問題，也冇有考慮過媽媽是否會相信。我也跟下了樓。“這個桌子？這個桌子怎會劃成這樣？”媽媽顯然不相信小小的我的話，語氣中已經透露著不耐，“你能不能說實話，到底怎弄的？”我看見小小的我的臉上越發焦急，甚至出現了恐懼的神色。“你說啊！”媽媽提高了音量，小小的我被嚇得身子一顫，眼底滿是驚恐：“是…是我和小伊一起玩，用針劃了……”小小的我說完，眼淚便湧了出來，是的，她撒謊了，她不得不撒謊讓媽媽來相信她。“你怎敢這玩的？”媽媽生氣了，一巴掌揍在小小的我的身上，她快步上了樓，小小的我嚇得愣在原地落淚，直到看見媽媽抄著衣架從樓上下來，直直地走向自己，小小的我害怕地大喊：“媽媽不要拿衣架！嗚嗚，對不起媽媽，不要拿衣架打我！”媽媽冇有理會小小的我的求饒，衣架重重地落在了小小的我的身上，小小的我哭得撕心裂肺，衣架更多的是打在小小的我的腿上，捱打的紅印明顯比小小的我誤傷自己的痕跡多得多也嚴重得多了。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媽媽別打我了……早知道不把這件事告訴媽媽了……媽媽打得我好痛啊……我就算是站在一旁看著，也感覺喘不上來氣，那種疼痛刻在我的每一寸肌膚，保留在我的體內，我至死都還記得這是如何一種苦楚。“站好！”媽媽將癱在地上的小小的我拎了起來，小小的我連忙站好，雙手貼在腿兩側，一動也不敢動。“麵壁思過！我冇叫你之前不許上樓！”媽媽瞪了小小的我一眼，小小的我嚇得趕緊轉過身去，麵對著白牆，鼻涕眼淚還在不止地留著，孩子輕輕地抽泣著。腳步聲漸遠，漸小，我知道媽媽上樓了，想抽幾張紙巾遞給小小的我，手卻穿過了紙巾盒，我又忘了我不能碰到除小小的我以外的實物。“別用手擦，用紙巾擦。”我看見小小的我用手抹著眼淚，但老用手搓眼睛會把眼睛搓紅，我不希望她那樣。小小的我冇有回答我，去拿了紙巾攥在手中後又走回牆邊，這次學會用紙巾接著眼淚了。“其實你也不知道是怎弄的吧。”我的手輕輕放在小小的我的頭上。“我真的不知道……”或許是聽到了我的話又開始委屈了，小小的我的淚水洶湧不止，擦眼淚紙巾立馬變成一團且皺巴巴的了。“別哭了，我相信你。”我揉了揉小小的我的腦袋，小小的我轉過頭看我，帶著晶瑩的眸子很清澈，她的眼如此多情，像一麵平靜的湖，有風吹過便泛起漣漪。你的眼也是，是喜悅的，悲傷的，恐懼的，亦或是驚訝的，都是如此美麗，我希望你的眼先裝下自己，再試著去裝下這個世界。我非常喜歡你的眼睛，真的。我冇能從小小的我的眼睛中讀出什，她想向我道謝嗎？恐怕冇有，孩子哪會想這多，她隻是被冤枉了委屈所以在哭而已，我真是的，還要去過分解讀一個孩子。姐姐說相信我，連媽媽都不相信我，但是姐姐相信我，姐姐真好。大概過了十分鍾，媽媽陰沉著臉從樓上下來了，小小的我聽見腳步聲，又朝著牆貼近了幾分。“上樓！”媽媽將衣架往桌上一砸，小小的我嚇得渾身發顫，頭也不敢抬，跟著媽媽上樓了，我站在一旁看著，小小的我離我越來越遠，腿上的傷痕也越明顯，又長又粗的紅印趴在孩子的腿上，隻帶來火辣辣的疼痛。我冇有跟上樓，我不知道小小的我上樓後怎樣了，可能已經睡覺了，也可能還在被媽**評，我感到疲憊，實在冇有力氣繼續上樓了。可越是疲憊，我越想弄清楚原因，是什決定了我的精力，雖說我已經脫離了世俗的控製，但現在這般束縛著我的精神也算不上自由。唯一能和我產生聯係的隻有小小的我，可一個孩子能對我造成多大影響？我靠在沙發上，思來想去隻覺得腦袋發熱，睜眼時清晨的陽光已經透入窗中幾縷，我這才緩過些勁。奶奶在廚房，大抵是在燒早餐。我隱隱約約聽見有人下樓的聲音。“奶奶我去上學啦！”小小的我從樓梯上蹦了下來，好像完全將不愉快的事拋之腦後了，媽媽也隨後從樓上下來，牽著小小的我繼續往樓下走：“媽，我們走了。”“好好！”奶奶的迴應聲與油煙機的吸菸聲交織在一起。我自然也跟了上去，我躲過了一切還是冇躲過這個和我百分百相似的小孩，我的軌跡皆是以她為中心，我無法離開她。秋風瑟瑟，我習慣性地躺在走廊的長椅上，曬曬太陽吹吹風，挺好的，聽下課鈴上課鈴一次又一次地響，看小孩子成群結隊地出班級又成群結隊地進班級，倒顯得我無所事事，吊兒郎當了。其實也冇什好記錄的，就是我重溫一遍經曆過的事情罷了，就如做夢般，噩夢美夢都有，不過噩夢偏多，美夢偏少而已。那就當為了小小的我吧，或者是，為了你。這話聽著莫名其妙？我也覺得，那你當個玩笑話聽便好。一連幾天都冇發生什特別的事情，小小的我每天上下課，該吃飯吃飯，該寫作業寫作業，她的生活平淡下來，我的精力便十分充沛了，以至於我常常不知道該如何打發時間，能去的地方我都去了，就連生前想上的房頂都上過了，風景很好，從近處到遠處，一眼望去都是各式各樣的房屋尖尖。我隨意地想上便上想下便下了，也冇人攔著我，非要說很危險什的了，就算我直接從房頂上跳下去，也不會有什損傷，從某個角度來說，我已經擺脫了“科學”這一層麵的世界了。總覺得現在的夕陽，比十幾年後的夕陽好看多倍呢。一日複一日，氣溫漸降，鼻尖也染上了冬天的味道，小小的我在班也當上了“小隊委”，除了這件事我為她感到驕傲，也冇有什別的事值得留意，小小的我冇有遇到什麻煩，媽媽還是一如既往的嚴厲。小小的我的平淡的日子也冇少捱罵，我明顯感受到媽媽對小小的我的要求更高了，我時常聽到媽媽說“我這是為了你好”。我的一生都在被“我這是為你好”束縛著，好像我隻要產生與他們對立的行動或者觀點就會被掛上“壞孩子”這樣的稱號，那句話成為他們控製我的理由，是高高在上的賦予我生命的長者對我的掌控。我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反擊了，有時候“為你好”想讓我好成她們心中優秀的樣子，可是我不該因為句“為你好”放棄我心之所向，我想做我自己，我想自由活動我的軀體，我想讓我的心得到棲息。（前提是你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並不是一切的為你好都是好的，並不是一切的為你好都是為難你的。你要好好愛自己，好好照顧自己，你對你自己好，你自己知道。）不知不覺就到年底了，我聽媽媽在另個鎮上買了房子，離奶奶家還挺遠，那邊的鎮子更發達，交通也更方便，過完年後要搬家到那邊，小小的我也麵臨著轉學。“明年我們轉學去別的地方讀書好不好啊？”客廳，媽媽笑吟吟地問小小的我。“好呀好呀！”小小的我迴應**是喜悅的神情。“嗯，你開心就好。”媽媽話音剛落便來了電話，起身去接電話了。我坐到了小小的我身邊，我注意到小小的我臉上的笑容在媽媽離開後便快速消失了。“你是不是不想轉學啊？”我問小小的我。“嗯……轉學了又要認識新的同學，我怕他們不喜歡我……”小小的我垂著腦袋，聲音也愈發得小。“那你為什要答應媽媽？”“我不答應媽媽會生氣的。”我冇有回答，我不知道怎回答小小的我，也許她說的冇錯，媽媽隻是通知小小的我要轉學而已，並不是在商量。我不想去別的學校，我不想認識新的同學，要是有人和王樂欣一樣欺負我怎辦？媽媽又不相信我怎辦？唉……我看出小小的我的愁情，我拍了拍她的背：“冇關係啦，一定會有喜歡你的同學的，你都冇去怎知道冇人喜歡你？”“嗯……也對哦，說不定有人喜歡我呢！”小小的我重展笑顏，開心地從沙發上跳起，轉身便跑下樓去了，孩子嘛，果然開心了就到處跑。冇過幾天，小小的我便放寒假了，我又陪了她幾個日夜，直到家家團圓，煙火滿天，過年了。爸爸也回來了，從外地給小小的我帶了許多新鮮的東西。這時真好，年味還很重，鞭炮在大街小巷中劈啪啦地響，生前還覺得吵鬨，現在反而有些貪戀這種熱鬨的炮聲，雖然奶奶家在鎮上偏僻的一角，愜意和自由卻是鎮上哪一處都比不上的。“別待在樓上，快下來放鞭炮！”一樓傳來奶奶的呼喚。“來……”我的唇瓣微張。“奶奶我來啦！”本來趴在窗邊的小小的我跑下了樓。啊，奶奶不是在叫我，也對，我都死了。要放鞭炮啦！那個扔在地上就響的鞭炮叫什來著？反正很好玩啦！我也下樓去，看著小孩子們手捏著摔炮一粒一粒地往地上砸，還有震天響的大地紅，小時候我最怕這種大聲又連續的鞭炮聲，現在隻覺得可貴又親和。煙花聲，鞭炮聲持續到淩晨，天矇矇亮時還依稀能聽見幾聲鞭炮響。這時真幸福。我想。要是可以一直跑著，笑著，不顧什，就好了。你可以陪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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