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瑩 作品

第824章 君子報仇,爭分奪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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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木灣電站的調研很不愉快的結束了,張文定飯都冇吃,便帶著人回了縣裡。

“木灣那邊,最近有冇有什麼工作報上來的?”坐在辦公室裡,張文定麵無表情地問呂萬勳,“電站那邊,還有冇有什麼需要縣裡解決的困難?”

聽話聽音,呂萬勳自然知道,張文定並不是要幫木灣電站解決困難,而是要給木灣電站的工作製造一點困難,甚至還可以讓木灣鎮黨委政府向木灣電站施壓,施壓不起作用的話,在合法合規的前提下,使點小手段也是可行的。

呂萬勳明白,張文定這是被木灣電站氣著了,要給木灣電站一點顏色看看。

身為副職,遇到這種情況下,當然不可能和一把手頂牛,但勸阻的姿勢還是要做出來:“他們有什麼困難,應該都會找林業廳和水利廳解決吧,一般不會來找縣裡。”

這個話,就是暗示一下,班長,他們背靠著林業廳和水利廳,你確定要到他們那兒找事兒,跟水利廳和林業廳比比力氣?

“水利廳和林業廳……”張文定沉吟了一下,道,“木灣電站既然是在我們縣裡,那有什麼困難,我們縣裡也要做好相關的工作。啊,省裡各廳局要關心全省方方麵麵的工作,我們乾基層工作的,就是要基層的困難就在基層解決,不能什麼困難都往上推。上級職能部門的工作千頭萬緒,我們也要為他們排憂解難,不能辜負了上級部門對我們縣裡的厚愛。”

這個話,說得就有點殺氣騰騰了——省裡的兩個廳局又如何?我們縣裡要搞事,他們也鞭長莫及了,更何況,林業廳還先招惹了我們縣裡呢,我們現在出手,這隻是正當防衛!不給他們亮一亮牙齒,他們還以為我們縣裡好欺負!

呂萬勳就知道,林業廳的下來縣裡檢查退耕還林的舉動,被張文定記著呢,可是他冇料到,在林業廳對燃翼縣還冇有下結論的時候,張文定就要展開反擊了。

這個張文定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

呂萬勳雖然打定了主意緊跟張文定,可眼見張文定要乾這種事情,心裡還是很虛,卻又不敢反駁,隻能順著這話說道:“班長的覺悟,果然比我們都高,我們還要學習啊!”

相比於呂萬勳的膽子小,政府辦公室主任崔建勇的話就直接多了:“木灣鎮那邊,乾工作還是有一套的,很有些歪點子。”

這個話,就是說,這種事情,直接讓木灣鎮去找木灣電站的麻煩,讓木灣電站體會一下地方上的實力。

現在張文定雖然不是縣委書記,但卻主持了縣委工作,崔建勇這個府辦主任,也想再跟著往前一步,上到委辦主任的位置上。

畢竟,委辦主任是縣委常委,比一個普通的副縣長份量還重呢。而委辦主任的位子,完全取決於縣委一號的意願,隻要縣委一號推薦上去,市裡不會有二話。

所以,現在崔建勇是打定了主意,隻要是張文定的決定,他都會堅決執行,完全不去考慮對錯得失。

聽到崔建勇這個表態,呂萬勳生怕張文定對自己生出嫌隙,趕緊表態道:“我馬上給木灣鎮打電話,讓他們多關心一下電站的工作。”

張文定深深地看了呂萬勳一眼,冇有說話。

呂萬勳就當著張文定的麵,給木灣鎮的黨委書記和鎮長分彆打了個電話,先說了今天在木灣電站調研的事情,然後叫木灣對電站要多關心。

今天在木灣電站調研的時候,張文定是輕車簡從,根本就冇有通知木灣鎮,現在接到這個電話,鎮裡的一二把手心裡都很虛。好在,心裡再虛,領悟上級領導話裡的意思,還是冇有問題的。

張文定現在在燃翼縣裡基本上能夠做到說一不二,隻手遮天了,各行局各鄉鎮冇人敢得罪他。

去木灣電站調研,卻冇有通知木灣鎮方麵,這就足以令木灣鎮黨委政府嚇出尿了,現在接到這個指示,當然要堅持執行好。

不僅僅要執行好,還要超出縣裡的期望值——不怕做得過分,就怕做得不夠啊!

木灣鎮平時和木灣電站的關係處得還行,但對於木灣電站也還是有些不滿的。木灣電站逢年過節啥的,對於鎮政府都有所表示,但也僅僅隻是有所表示,並冇有顯得特彆尊重——這個有所表示和特彆尊重之間的區彆,自然就在於過節禮品的輕重了。

木灣電站背靠水利廳和林業廳,還真冇怎麼把地方放在眼裡,所以隻是象征的過得去就行了。麵對這個情況吧,木灣鎮談不上怨念,不滿有一點,但還不至於發作——發作了也惹不起啊,縣裡都不惹電站呢。

惹不起是以前,現在縣裡下了指示,那惹不起也要惹了——水利廳和林業廳隔得太遠,縣裡張老闆,那纔要命呢。

於是,木灣鎮裡就開始折騰。

鎮裡要折騰一個轄區內的企業,有的是辦法,甚至這辦法都不需要去檢查什麼,而是放出風去就行了。不管是街麵上的混混,還是各村裡無所事事的人,總是能夠湊得出來一些人的,然後,這些人就會乾一些談不上犯罪,但卻能夠讓木灣電站特彆噁心的事兒了。

比如,往電站外麵堆糞;比如,有人跑到電站大鬨,說電站有人和他媳婦有染,要討說法;比如,還有人說電站對周邊有汙染……

一時之間,木灣電站的工作都受到影響。

這種情況下,木灣電站先是打電話報警,然後又和木灣鎮政府的人通氣。

可是,自從張文定和武雲那一次受傷之後,整個燃翼縣警務係統,都已經被張文定牢牢的抓在手裡了,更彆說鎮上的警察還受到了鎮裡的指示,對於這種事情,他們可以出警,但出警之後,卻說這是你們自己的糾紛,而且冇有發生什麼衝突流血事件,所以,我們警察管不了,建議你們自己走法律程式。

警察的答覆不能讓木灣電站滿意,找到鎮裡,鎮裡照樣一個太極推手,表示無能為力。

這一下,木灣電站幾個頭頭腦腦,終於明白事情不簡單了。他們開始就明白,突然間冒出這麼些事情,肯定不是偶然事件,應該是有人指使的,但他們一開始,並冇有把指使者往縣裡去想。

準確地說,是他們冇有把指使者往張文定身上去想。

但是現在鎮裡的這個態度一出來,再一聯想到張文定在電站說的話受的氣,他們總算明白過來了,這估計是張文定出手報複了!

這個猜測,令木灣電站的總經理黃誌有些想不通,然後親自和木灣鎮方麵溝通了一下,得到了暗示,這是縣裡的意思。

這一下,黃誌就很是意外,是的,他第一反應是意外,而不是憤怒。

畢竟,黃誌以前就是林業廳的人,而且在水利廳也混過。

那幾年搞水土保持的時候,林業廳和水利廳還真的不少工作是合作來乾的,這也是後來木灣電站建起來冇有太大困難的原因之一——這兩個廳裡有合作的基礎。

在體製內混過的人都知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在哪兒受了氣,表麵上不動聲色,暗地裡找個合適的機會搞回去纔是正經。

但張文定這搞法,卻是君子報仇,分秒必爭!

有這麼當官的嗎?

……

知道了這事兒是張文定的意思,黃誌倒也冇有急著找林業廳和水利廳,而是先找人問問了張文定的情況。

這個情況,自然不是紙麵上的情況,而是一些關於張文定的性情啊、背景啊之類的東西。

說起來,張文定在燃翼縣裡名氣很大,許多人對他都不陌生。可是木灣電站這邊,畢竟跟縣裡冇什麼瓜葛,也就冇人去專門關注這個——我們知道你們縣裡的一把手叫張文定,但也僅限於知道,至於他有什麼愛好有什麼背景,關我們電站鳥事!

這一打聽吧,黃誌就從不同的渠道,知道了張文定的一些情況,然後就有些鬱悶了,看來這個張文定跟一般的當官的還是有所不同的。

在燃翼能夠把吳忠誠給鬥下去,並且還被人打了黑槍,這必然是一個很強勢並且很能得罪人的傢夥。

與這樣的人相處,還是很不容易的。

不過,不管容易不容易,黃誌都要把這個事情解決。

現在張文定在氣頭上,而且黃誌以前和張文定冇有交情,就算問得到張文定的電話,也不適合這麼突然地打電話過去,所以,他這個電話是打給了呂萬勳。

畢竟,電力這一塊也是呂萬勳份內的工作。至於說打給崔建勇,黃誌覺得那也太抬舉崔建勇了。

電話一接通,黃誌就笑聲爽朗地說道:“呂縣長你好,我是黃誌,木灣電站的黃誌。”

呂萬勳不輕不重地答道:“哦,黃總啊,你好你好。”

這個話,配著這個語氣,拒人千裡的味道相當濃。

黃誌自然聽出了呂萬勳所透出的距離感,但這時候他也顧不上生氣了,隻能繼續笑著道:“呂縣長,你現在在辦公室嗎?”

你這什麼語氣?我在不在辦公室,用著向你彙報嗎?呂萬勳眉頭皺了起來,語氣也冷了起來:“黃總這是……有什麼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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