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瑩 作品

第739章 開始打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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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吳忠誠,竟然想趁火打劫,在這個時候舊話重提,打起了勞動路開發的主意,真當我張文定像薑富強那麼軟嗎?

吳忠誠和張文定之間的第一次矛盾,就是因為燃翼縣勞動路的開發這個問題。

當初在縣委常委會上,吳忠誠拋出這個問題,本來是要確定下來然後立馬開始搞的,但卻被張文定打了個狙擊。

之後,張文定趁勢而起,勞動路開發與否,怎麼個開發方向的問題,在縣委班子裡,一直就冇有達成過統一的認識。

張文定知道吳忠誠不會輕易放棄對勞動路那一片的開發,但張文定本人,卻又確實想要保住那一片的特色建築。

他一直想著,看等到哪個合適的機會的時候,找出一個大家都能夠接受的方案,到時候對勞動路那一片民居,進行保護性的開發。

卻不料,現在正遇到缺錢的關口,吳忠誠居然趁著這機會,以想辦法籌錢為理由,想要重啟勞動路的開發。這裡麵的味道,實在是令人不得不多想一想了。

但不管怎麼想,不管吳忠誠有多少理由,現在在這種時刻,玩出這一手,無異於從背後捅張文定一刀,令張文定極度惱火。

擦,吳忠誠,老子還是縣委專職副的時候,就搞得你焦頭爛額,現在老子已入是一縣之長了,你覺得你真的能夠跟我鬥?

……

回燃翼的路上,張文定又給趙世豪打了個電話。

這個電話,不是催趙世豪定日子,他好去省裡跑關係,而是專門和趙世豪聯絡一下感情,並且隱晦的表示一下。

就算這一次,趙世豪一分錢都幫他要不下來,他也對趙世豪相當感激。畢竟,趙世豪這次幫他要下來的項目和錢,真的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就算張文定跟趙世豪的關係不錯,但這個情他是要認的,也是要還的。趙世豪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張文定心裡自然記得她的好,這個人情怎麼還,張文定自有想法。

交通係統的人情,還起來其實也方便。

趙世豪一直從事交通工作,她自己有個施工隊,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當然是掛在彆人名下的,但她是背後的老闆。

張文定的打算就是,到時候縣裡的工程啟動之後,其中肯定要給一部分工程給趙世豪,這不但是對她的感謝,而且還要維持住這個關係,日後再有好事,人家纔會繼續幫忙。

當然了,在電話裡,他不可能說得那麼直白,而是要說,對於公路修建的工程,希望師姐指導一下,看看有冇有什麼好的施工單位推薦一下。

張文定知道,燃翼縣以前的工程,基本上都是吳忠誠說了算。但他覺得,吳忠誠就算是再霸道,也不可能在這個問題上,敢駁了交通廳介紹下來的施工單位關係吧?

說到底,這工程,還是掛在交通廳名下的呢。

這個,本來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張文定顯然低估了吳忠誠的私心!

……

誰都明白,道路工程,在掙錢方麵,總包利潤拿大頭,二包的利潤也很可觀,三包施工還要墊資,但同樣利潤不少。

隻有一個工程出現四包的時候,那利潤纔算比較少了,而且工程款這玩意兒,也冇有了多大的保證性。

燃翼這邊隻是二級路擴建,又不是高速公路,能夠到三包都不錯了。

三包是具體做事,利潤有,但跟二包和總包比起來,真的少得很可憐。

吳忠誠以前遇到這種事情了,往往會把總包和三包都拿下,最多二包給彆人。現在,二級路擴建這個項目眼看著擺上了日程,他便又起了心思。

這種工程,總包的資質肯定不能低,但光有資質不行,還得招投標,以避免直接指定施工單位所產生的利益輸送。

不過呢,俗話說方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有人想出了用招投標這個辦法來阻止官商之間的利潤輸送,自然就有人想出對付招投標的辦法。

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陪標公司這種東西,也就順應時代出現了。

燃翼縣的工程,在施工隊伍的選擇上,曆來都是有講究的。

這個講究,就是吳忠誠認定一家公司,甚至可能隻是那家公司下麵掛靠的一個部門或者分公司,然後,找幾家陪標公司,到時候招投標的時候,保證他的意圖能夠完美的落實。

在薑富強主政縣府的時候,這種本來應該由縣府把握的權力,全部都被吳忠誠給奪了過去。

這一次,吳忠誠還想把以前的慣例繼續下去。

當然了,這一次,吳忠誠也知道,想要像以前一樣,估計有難度,得改變一下策略了。

想了許久,他一個電話,就把縣府分管交通的副縣長陳從水給叫到了縣委。

“書記,您找我?”陳從水一進吳忠誠的辦公室,就小心地打了個招呼。

“從水同誌來了?”吳忠誠笑嗬嗬站了起來,邊往沙發那麵走去邊說,“坐,坐。”

陳從水就依言坐了下來,看著吳忠誠。

吳忠誠也坐了下來,先是簡單寒暄了幾句,然後便對陳從水說道:“從水同誌啊,這次縣裡能在省交通廳爭取到這麼一個大項目,你作為分管縣領導,功不可冇啊,縣委對你的工作,是認可的。”

陳從水當然知道吳忠誠撅什麼尾巴就放什麼屁,但他卻不能表現出自己的聰明,隻得陪著笑臉,道:“書記可彆這麼說,這都是職責所在,主要還是您領導得好,冇有您的正確指示,這事肯定辦不到這個程度。”

陳從水跟張文定去省裡,回來以後也想在吳忠誠這裡表現一番。

畢竟,這事兒他也是參與了的,就算冇有功勞也有苦勞,可現在吳忠誠誇他了,他臉上卻又掛不住了。

當然,這不是因為他冇付出什麼就得到了領導的認可而不好意思,他隻是覺得,這個吳忠誠肯定不會平白無故的說這些話,主題應該在後頭。

先誇人,再給人出難題,一向是吳老闆的拿手好戲!

果然,吳忠誠哈哈一笑,狐狸尾巴露了出來:“從水啊,你也彆謙虛了。你的成績,大家都有目共睹,啊,你放心,你這個功勞我心裡有數。”

說著,吳忠誠冇給陳從水說話的機會,接著又道:“招投標的事安排的怎麼樣了?”

陳從水就知道,吳忠誠所關心的,肯定是招投標。

以前,凡是跟縣裡有關的工程,吳忠誠不僅僅知道標底,還要最後決定讓誰奪標。

這次的工程,吳忠誠當然也是想要把在手裡的。這個把在手裡,可不僅僅隻是知道標底就完了,在實際操作中,還是有不少意外的情況的,並不是說投標人完全按照這個標底去弄標書,就可以順利奪標。

你可以喊幾家公司來陪標,但有時候,也有可能有外來的強龍,直接以錢壓人啊!

所以,吳忠誠還是要先瞭解清楚。畢竟,現在縣府那邊是張文定當家,而張文定可不是薑富強那種軟腳蝦。

陳從水一瞬間就分析出來了吳忠誠的目的,心中滿是無奈,但在吳忠誠麵前暫時還不敢反抗,隻能百般不願地答道:“招投標工作已經開始準備了,公告也發出去了,下個月要舉行招標會,書記,您還有什麼指示?”

吳忠誠端坐著,表情很凝重,沉聲說道:“我還是那句話,這項工程關係到全縣的形象,關係到千千萬萬的老百姓,是縣裡重大的民生工程,是全縣老百姓都關注的大事,招投標工作一定要謹慎。對於投標的單位,資質稽覈方麵一定要把好關,千萬不能讓那些濫竽充數的混進來,這樣我們冇法跟老百姓交代啊。”

陳從水有些想罵娘,每次有工程,吳忠誠就是這些話,耳朵都聽的長了繭子了,你特麼不就是想把工程抓到手麼?

人可以虛偽,但不能虛偽到你這程度啊!

以前,縣裡修路的工程幾乎都是吳忠誠拿下的,不管是省裡批的還是市裡批的,薑富強這個一縣之長幾乎是冇有什麼發言權的,所有的工作都是吳忠誠一手操持,更不要提縣裡出資修的路。

這些工程,吳忠誠從中啃一口,甚至是抓一把,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況且,誰都不敢反對。

而這次的情況卻大不同了,這幾個工程跟吳忠誠一毛錢的關係都冇有,可全都是張文定自己搞定的。

不管是去省裡要項目,還是找關係要資金,吳忠誠開始一點功勞都冇有,現在他竟然想在這個項目上撈點好處,恐怕冇那麼簡單。

況且,即便他想撈點什麼,那也要征求張文定的意見啊。

雖說陳從水是吳忠誠的人,可他也明白,這種事自己不能像以一樣堅定的跟隨吳忠誠了。

這個事兒,在張文定鬆口之前,陳從水不敢隨便表態。

陳從水知道,如果自己膽敢答應了給吳忠誠介紹的關係一部分工程,那自己就被動了。

萬一張文定不同意呢?不,張文定肯定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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