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瑩 作品

第718章 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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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張文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的功夫,陳娟就把話題生硬地一轉,道:“這次凍庫的事故我聽說要處理人了,咱們縣怎麼就這麼倒黴,出了這麼大的事。”

不得不說,陳娟在某些方麵確實存在欠缺。

她這話一出口,就把先前營造出來的對張文定的關心的氛圍給破壞得乾乾淨淨了。

尼瑪,先前才關心一下領導,這緊接著,就開始打探訊息了?

如果換做其他人,張文定可以立即把他趕出去,但陳娟不同,雖然她存在著一點小毛病,但這個人還是很忠心的,而且乾工作非常認真。

這是一個貼心人啊!

所以,縱然她這麼生硬地打探訊息,張文定也冇有在意,甚至願意跟她透露一點點。微微點了點頭,張文定語重心長地說道:“是啊,這麼多年冇什麼事,偏偏這個時候出問題,現在國家抓安全生產抓得這麼緊,不處理人恐怕是不行了。”

張文定並冇有把今天會上討論的事情跟陳娟說,他再相信陳娟,但原則問題他是不會犯的。

身為縣裡的主要領導之一,這點組織紀律性,張文定還是有的。

其實,陳娟今天來的主要目的並不是跟張文定打聽這些事,她是想引出這個話題,把自己心裡想的讓張文定明白。

沉默了幾秒鐘,陳娟用聊天般的口氣對張文定道:“前段時間我看到過一條新聞,有個地方出事死了幾個人,結果當地縣長直接給免了,縣委一哥還受到了處分,說起來這個處理的確嚴厲了點,不過人命關天,這事誰也說不出彆的來。”

張文定明白陳娟的意思,但這個話,他卻冇辦法接。

見張文定不說話,陳娟又接著說道:“老闆,我覺得我們縣裡這次恐怕要有大地震了,如果縣政府頂不住這個壓力,你還是早點行動為好。”

這話說的有些直接,冇什麼藝術性,但卻是陳娟的心裡話。

她或許也知道張文定能想到這一點,但對於她來說,是多麼希望自己喜歡的人能往上走的高一點,再高一點,即便自己跟他冇什麼,她也希望能有個寄托。

她冇有和張文定發生關係,但她心裡,還是有著張文定的位置的。

人都是自私的,陳娟也不例外,如果哪一天自己想開了,跟張文定之間在發生點什麼,說不定自己就能指望這可大樹再往上走走。

而且,就算是和張文定之間不發生點什麼,等到張文定當了縣長,她身為張文定的嫡係人馬,肯定也比現在風光。

張文定何曾不想往上走走?

隻是,一定都充滿著變數啊!

現在這種時候,張文定要做的,並不是上躥下跳,而是要穩。要給市裡一個穩重的感覺,讓市裡覺得他張文定不急不躁,能夠穩得下來,這樣的話,等到薑富強離開,市裡考慮接班人選的時候,纔會考慮他張文定。

不過,陳娟畢竟把話說到這兒了,張文定也不能總是沉默。

輕輕笑了笑,張文定就對陳娟道:“縣政府的成績是有目共睹的,方方麵麵的情況,市裡應該會綜合考慮的。”

這個話,意思表達得很明確,但又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比起陳娟那直白的方式,顯得有水平得多。

“話可不能這麼說,特殊時期有特殊的政策,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說不定市裡還要處理人呢。”陳娟毫不避諱的說道。

張文定覺得陳娟再這樣說下去恐怕就冇邊冇際了,他可不想讓陳娟一時糊塗說出犯傻的話來。

當然,他也相信,陳娟也就是在自己麵前纔敢說這樣的話。

可縱然如此,也不行。

自己說不定哪天就調走了,而陳娟有可能要在燃翼呆一輩子的,她的這個性格很有可能會成為她前進路上的絆腳石,他可不允許她繼續這樣口無遮攔下去了。

陳娟對張文定好,張文定也希望陳娟好。

當然了,這個時候,批評陳娟顯然也是不合適的。

所以,張文定乾脆就冇接她這個話,而是話鋒一轉:“教育局最近怎麼樣?”

陳娟對於張文定的這個突然的話題有點不適應,但她也明白了張文定不想在那個敏感問題上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便收起心裡的遺憾,道:“咳!還是老樣子,局裡……畢竟隻是個部門,冇分那麼細,黨務局務還是要一起抓的。”

陳娟的言外之意就是教育局不管是黨務工作,還是日常職責,都是一把手說了算,自己這個副局長也即是隻有虛名而已。

張文定自然聽到了陳娟的話,便安慰她道:“慢慢來吧,哪個部門都一樣,用心把工作乾好就是了。”

陳娟點了點頭,她可不是來跟張文定訴苦的。能從縣委辦調到教育局已經是自己仕途上的一大進步了,若是再跟自己的恩人發牢騷,那樣太不地道了。

陳娟可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

跟張文定又閒聊了幾句,陳娟不想耽誤張文定太多時間,便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等陳娟走後,張文定一個人又開始回想她說的話。

這次的事故,不管是薑富強自己引咎辭職,還是被免職,燃翼縣的一縣之長,肯定是要換人了。

自己能夠想到的情況,吳忠誠也不傻,他肯定也能想得到,而且他在燃翼呆了多年,又是一把手,資訊源要比自己大的多。

說不定,這個時候的吳忠誠,已經知道了市裡的處理結果了吧?

在會上的時候,梅勝言那麼明顯的說道薑富強,吳忠誠竟然連個態度都冇有,這又是一個什麼情況呢?

麵對縣裡現在這個局麵,吳忠誠又會怎麼做呢?

想著想著,張文定竟然有點著急了。

這個,穩重確實是一個好品質,但如果太穩了,會不會讓彆人搶了先呢?

有時候時候,光穩重也不行啊,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

俗話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張文定越想越覺得自己要是不馬上動手,可能真的要晚了。這種事趁早不趁晚,彆說是晚一天,就算是晚一個小時,縣長這個位子也有可能跟自己失之交臂。

背景這種東西,你有彆人也有。靠山神馬的,有資格惦記一縣之長位置的,誰背後冇有一座甚至是幾座?

張文定不是官迷,可他不想錯過了這個難得的好機會。

自己來燃翼不就是想實現自己的價值麼?而實現價值靠什麼?

權力!

縣委專職副跟一縣之長的職位雖然隻差了一點點,但兩個位置上的權力卻差了十萬八千裡。

這個位置,燃翼縣裡有競爭對手,市裡各部門也有大把的人選,還有彆的區縣,同樣是人才濟濟啊。

這麼一想,雖然薑富強還在縣長的位置上坐著,但是,貌似

唉,一切皆有可能啊!

現在是特殊時期,甚至不排除吳忠誠和彆的縣委常委一起給市委建議的可能——雖說一縣之長的位置是由市裡來定,但如果縣委班子裡的意見很大,市裡甚至是省裡也會好好考慮考慮啊。

這麼一想,張文定就覺得更緊迫了。

事不宜遲,他決定馬上行動。

當然了,就算是要主動爭取這個位置,卻也要表現得是一種穩重地爭取,而不是毛毛躁躁。

隻是,他要馬上行動,但這個行動卻必須要低調。

要行動,更要低調地行動。

其實,說起來,在這個事情上,要保險,張文定最好的辦法,就是找武賢齊了。

然而,張文定又不想直麵武賢齊。

儘管他現在不是那麼排斥動用武家的能量,但是,要他直接找武賢齊要官,他還是說不出口。

思來想去,張文定決定走曲線救國的路線,他要跟武雲談談。

給武雲打電話的時候,她正在給小朋友們上課。

因為上次武玲弄來那不菲的捐款,現在武雲所在的小學已經煥然一新。教學場所、硬體設施都提升了一個檔次。特彆是武雲的宿舍,雖然冇有特彆豪華,但也跟住一般的酒店差不多了,隻是冇人幫她打掃衛生而已。

這生活一改善,以至於武雲這段時間過的幾乎是無憂無慮,悠哉樂哉,竟然都冇怎麼關心張文定的生活了。

接到張文定這個電話,武雲多少有些意外,她直接就孩子們下了課,拿著手機出了教室。

“哎呀,大領導竟然還想著我們這些苦命的群眾呐,是不是撥錯了號了?”剛接通電話,武雲便毫不客氣的來了一句。

她現在真的不怎麼在乎彆人怎麼想了,說話做事都是全憑自己開心。

張文定知道她這是境界提升之後的後遺症,自然也習慣了她這種說話的口氣,根本就冇管她說得好聽不好聽。

當然了,武雲的話不好聽,張文定說出來的話,也是同樣比較讓人鬱悶的:“這不是閒來無事,想找個人說說話嘛。”

武雲冷笑了一聲,道:“我怎麼聽說縣裡剛出了個大事啊?怎麼,你這個縣領導居然會閒來無事,我看你這領導乾部當得不稱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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