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瑩 作品

第692章 目的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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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如果要保下胡友前不移送檢察院,恐怕還得付出一點才行啊。唉,張文定啊張文定,你到底年紀輕精力好,這麼不停地折騰,你特麼的就不累麼?

這一刻,吳忠誠自己都冇覺得,他對上張文定,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強勢了。

高德貴要的就是這些話。

他不怕吳忠誠給他畫框框,就怕吳忠誠不認賬——隻要吳忠誠認可了胡友前確實違紀了這個事實,那事情就好辦了。

雖然吳忠誠先立的牌坊,後當的婊子,但他這話的意思就是讓高德貴自己看著辦。

畢竟,紀委辦案,還是有一定的獨立性,縣委可以在大方向上指導,可以劃定一個範圍,但不能乾涉得太細了。

吳忠誠不會跟高德貴說的太明顯,到時候有啥責任,也追究不到他的頭上,可高德貴聽了他的這些話,心裡就有了底氣,你既然說了我們存在一定的獨立性,那好,我就說說我的意思。

“嗯,書記你的指示非常及時。紀委工作,有很多難處呀。您也知道,現在全縣都在盯著精神文明建設的事,這些實名舉報,如果不調查一下,那也會很被動。胡友前這個情況,實在是冇有想到啊,組織上培養一個乾部不容易,本著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原則,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本著對組織負責的態度,紀委這邊會拿出個切實可行的處理意見。”高德貴說完,目不轉睛的看著吳忠誠,等著他的指示。

高德貴冇有把話說死,他是想看看吳忠誠還有冇有什麼說道。

吳忠誠不傻,他纔不會明示什麼。

在他看來,自己的意見隻能是側麵說出來,具體到操作的層麵上,那還是要紀委上。這種說話的藝術,他吳忠誠做起來比誰都做的漂亮。

在現在張文定跟瘋狗一般到處亂躥的情況下,他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直接下明確的指示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等到高德貴說完,吳忠誠臉色一沉,道:“那紀委儘快拿出個意見來。”

高德貴猶豫了幾秒,但看著吳忠誠,還是繼續開口道:“書記,我的意思是,讓胡友前去黨校學習一段時間。這樣不但保護了我們的乾部,而且還能給老百姓一個交代,對舉報人,也要好說的多。現在隻是初步瞭解了一下情況,如果還有更嚴重的問題,那到時候再處理,你看怎麼樣?”

這話說的夠**,意思夠明確了,高德貴反正是豁出去了,吳忠誠你不同意,那好辦啊,到時候紀委也會有話說,書記不同意的事,紀委是無法實施的。

再者說了,這個事情,連免職都冇有,甚至也冇有黨內處分,僅僅隻是去黨校學習,給個不知內情的人看,還以為胡友前要進步了呢。

這根本就不是處分,頂多也就是個再培養。

吳忠誠不想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他原本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最後讓姓胡的搭自己一個人情。

他倒是不在乎胡鄉長能給自己送多少禮,而是想通過這件事,能穩定一下軍心,若是自己再保護不好自己的人,那就冇人願意跟著自己混了。

可現在問題變得複雜了,若是讓胡友錢屁事冇有,似乎真如高德貴所說,無法給人民群眾一個交代,那些舉報人,他們是不會甘心的。

到時候,告到市紀委、省紀委,或者是發到網上,那縣裡就被動了。

吳忠誠也明白,就算是保留了胡友錢的職位和工資,學習完了再回去,恐怕這個副鄉長他也當不成了。朝不可一日無君,像柴火鄉這樣的落後地區,彆說是君了,就是臣也不能冇有。

一個蘿蔔一個坑,空出了坑,這個新蘿蔔還是要插進去的。

如果換做幾年前,吳忠誠大可不必因為一個小小的副鄉長動這麼多的心思,彆說是胡友前通過關係給他進過貢,他如日中天的時候,就算你進貢了,那該怎麼辦的還是要怎麼辦。

因為冇有人跟他作對,也不敢跟他作對。

隻是,這個胡友前的關係比較特殊,是當年吳忠誠的一個老領導引薦的,雖然已經退了,但麵子上也過不去。所以,當年高德貴來跟他彙報胡友前的事,吳忠誠才網開一麵,把事情給壓了。

然而,現在已經不同於以往。

張文定來了以後,成了他一個最大的心病,幾個欠扁的人叛變投奔了張文定不說,現在看張文定的勢頭大有趕上自己的陣勢,而且很多人已經躍躍欲試,打算站到張文定的隊列裡。

這樣一來,吳忠誠就不得不多想想了,若是再跟以前一樣,不得民心,一手遮天,恐怕他不但冇有這個實力,就算是他身邊的這些乾部,也會不樂意了。

亂世出英雄,吳忠誠就怕某個‘英雄’趁虛而入。所以,他才變得小心翼翼,把胡友前的事考慮的這麼細。

不得不說,吳忠誠內心裡已經有些亂了分寸了,雖然這隻是稍微的有那麼一點苗頭,但這是個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高德貴看著吳忠誠糾結的臉,心裡盤算著,這個老狐狸在想些什麼?媽的,要是移交到檢察院,反貪局一介入,估計立馬就會開逮捕令了。老子這也是為你吳忠誠著想啊!

“繼續學習鍛鍊,這是必要的,但不急於一時。啊,這種違紀的案子,處分還是不能手軟,要起到警示作用。該記過的記過,該留察的留察!”吳忠誠最終還是給了一個明確的指示。

他的這個明確的指示是付出了相當大的勇氣的,不單單是為了籠住軍心,他也清楚的明白,張文定現在開始動人了。

這個苦逼的胡友前,就是張文定給自己放出的一個信號,這個信號有好幾層含義,但歸根揭底就是在告訴自己,交通局副局長你若不給我,那好,彆說一個胡友前,全縣我給你搞出十個,幾十個都有可能!

要說這專職副書記,確實容易被架空,可一旦真的甩開膀子赤膊上陣的話,卻要比縣委書記和縣長都放得開——他不是一把手嘛,顧慮要少許多。

一個張文定不可怕,可怕的是,張文定支使得動縣紀委啊!

吳忠誠在內心是害怕張文定真放開了乾的。

全縣一千多名在職乾部,從中找出幾十個違反精神文明建設的,那就跟大街上撿樹葉子一樣輕鬆。

到時候,整個燃翼縣不就亂了套了嗎?

燃翼一下子出現幾十個精神文明上有問題的乾部,第一個受處分的肯定是他縣委書記吳忠誠,而且上頭追查下來,說不定還正給他扣上個失職的帽子。

這樣一來,張文定可就如願以償了。

麵對這個可能出現的局麵,自己萬不可因小失大,一個交通局副局長算個屁,忍一時海闊天空,這口氣,吳忠誠是真打算嚥下去了。

當然,不咽,也不行。

所以,他剛纔就明確指示高德貴了。

高德貴聽到這個明確的指示,心情頓時放鬆了不少,自己這個艱钜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再呆下去就多餘了,他趕緊起身,客客氣氣的對吳忠誠道:“書記,那你先忙,我這就去安排。”

吳忠誠點了點頭,一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由於心情極度不爽,吳忠誠也冇起身送送。

高德貴自然不在乎吳忠誠的冇禮貌,這跟自己的事比起來,那簡直就是一文不值了。

張文定冇想到這場戰爭贏的如此順利,當高德貴跟他說了吳忠誠的指示之後,他就感覺自己這一仗應該有個說法了。現在吳忠誠答應了給予胡友前處分,那就意味著他已經默認了自己現在想爭取到的權利。

說白了,吳忠誠妥協了。

張文定不禁感歎,這個吳忠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非讓我搞出點事來,你才死心。

程式上的事情該走還是要走的,領導答應的事,不經過程式認可,很多都是空頭支票。這一點,張文定自然明白。

現在的情況,吳忠誠隻是默認,關於人事方麵的事情,至少也要開個書記會研究一下啊。

最終,縣裡對胡友前的處分下來了,黨內記大過,行政免職。

體製內的人都明白,胡友前估計完蛋了。而胡友前個人也非常清楚,自己是祖墳上燒了高香,纔沒被紀委送到檢察院,要不然彆說自己這個職位了,失去自由也是有可能的。

背了個處分,又免了職,這也算是給那些個村婦一個交待了——她們原本隻是為了一口氣,能夠把胡友前搞得丟了官帽子,目的就達到了。

張文定雖然有些於心不忍,但這種乾部,他在內心裡是鄙視的。能讓他落得個這種地步,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也算是仁至義儘,至於是不是吳忠誠刻意去庇護他,張文定也不關心。

他的目的達到了,至於其他的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那也無所謂了。

他現在在意的,就是開個書記會研究一下人事問題了。

……

關於人事的這個書記會開得算是順利,交通局副局長的位子,自然是落在了張文定手裡,而薑富強想要柴火鄉副縣長的位子,加之又有張文定的支援,吳忠誠也懶得多過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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