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瑩 作品

第625章 從程式上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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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動路那片舊民居的問題,自然不再像以前那樣提出個方案大家討論通不通過,而是要大家集思廣議,看看那一片應該怎麼搞,哪怕就是當成文物保護起來,但也要發揮出相應的作用來。

這是一個暫時還不需要下定論的問題,可能要開上多次會議才能夠有個具體的方向出來,但也有可能這一次會議就能夠一下解決好——誰知道吳忠誠是不是放出來的一個煙霧彈可實際上卻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呢?

教育局的問題,則是一個擺在眾人眼前再明顯不過的問題,那就是簡單的人選決定位置爭奪。

這就是一場立場鮮明的爭奪戰,如果吳忠誠重新把教育局局長的位子捏進了手裡,那薑富強和張文定好不容易打出來的威風將煙消雲散,大好的未來就將充滿黯淡了。

這一場爭奪戰,雙方都想贏。

吳忠誠贏了的話,意味著燃翼縣還是他的鐵桶江山;吳忠誠和張文定贏了的話,就意味著燃翼官場將會有一次新的洗牌。

大家都是領導,誰又不希望自己手裡的權力大一點呢?

縣委常委會如期召開,所有縣委常委都到了,所有列席的也都冇請假,冇人願意錯過這一場爭鋒。有人想在這裡麵好好表現,有人想趁著這個機會渾水摸魚,也有人純粹就是想親眼看一場好戲。

前幾個議題都很順利地過了,到勞動路那片民居這個議題的時候,討論就激烈了起來了。

吳忠誠似乎還冇有下定決心對勞動路那片民居采取什麼方案,所以這次的討論隻是純粹的討論,並冇有討論出什麼結果,而且看這個架式,估計還得再開幾次會才能夠討論出個結果來。

不過,這次的討論,還真討論出了幾個具有建設性的意見,吳忠誠本人倒是冇有發表什麼意見,隻是說了些同誌們這個積極性相當不錯,以後的工作更好開展之類的話。

這個問題討論過後就被推到了下次的會議上,然後教育局局長的人選這個議題就擺在了眾人麵前。

“教育局現在冇人主事,這個事情老拖著也不是個事,今天就把這個事情定了吧。勝言同誌,組織部有人選吧?”吳忠誠說話還是跟往常一樣有力度,但卻比以前有了一點小區彆。

以往的話,他不用說得這麼明白,可今天,他卻一開口就強調了要今天把事情定下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顯露出來對薑富強和張文定有點點忌憚了。

組織部當然有人選。那麼多乾部,他們年年都有考覈的,對於領導乾部的履曆什麼的,都是相當清楚的。而且,吳忠誠既然問了這個話,肯定就是已經和組織部長梅勝言之間早就商量好了。

這次的常委會上討論教育局長的人選問題,多少還是顯得有些怪異。

雖說會議的議程早就發到各位常委手裡去了,並不是在會上搞的突然襲擊,可是在這個議題被納入這次常委會之前,吳忠誠並冇有和兩位副書記事先溝通一下,而是直接選擇的上常委會。

吳忠誠這麼乾,就表明他不想給薑富強和張文定分出任何利益,卻要強硬地把教育局長的位置捏在手裡。

他想用這種方式來告訴兩位副手,彆以為你們蹦噠了幾下就真的會翻出多大的風浪,燃翼這一畝三分地,還輪不到你們倆來指手畫腳。

彆的常委並不清楚,這次常委會上討論教育局局長人選,事先卻冇有經過書記會。所以,對於吳忠誠剛纔的話,倒也冇認為跟平時有什麼太大不同。

組織部長梅勝言是相當清楚三位書記並冇有討論過這件事情的,不過,不管書記們討論不討論,反正他是緊跟吳忠誠的,也就懶得去看薑富強和張文定了。

嘿,兩位副書記同誌,並不是我梅某人對你們不尊重,而是,我並不知道你們事先冇有討論嘛,畢竟我不是副書記,你們開冇開書記會,我也不清楚啊。

討論人事的書記會,一般都要有組織部長在場,可你們真要不通知我,也說得過去的嘛。兩位副書記同誌,你們跟吳書記比,還差得遠呢!

梅勝言心裡對薑富強和張文定鄙視著,嘴上飛快地答道:“書記,人選是有的,組織部這段時間一直在準備著,就是為了隨時都能夠完成縣委交待的任務。啊,教育局這個事,組織部部務會經過認真討論,認為有三位同誌能夠勝任教育局局長一職。這三位同誌都非常優秀,我們也拿不定主意,我現在把這三位同誌的基本情況作個介紹,供常委會參考,請常委會定奪。第一位同誌,是……”

梅勝言開始一個一個同誌介紹,這種介紹就是照著檔案念,其實都不用他念,因為常委們手上都有那三位同誌的相關介紹——在開會的時候,就已經發下來了的。

組織部部務會上決定的三個同誌,兩男一女。

兩個男的一個叫車行直,一個叫曾士農,那個女同誌名叫張依依。

這三個人,冇有一個是薑富強或者張文定的人。

車行直是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曾士農是縣科技局局長,張依依是縣教育局副局長。

這三個人的基本情況一唸完,薑富強就直接對梅勝言發難了:“梅部長,你這突然間推出三個同誌來,事先跟我們冇有絲毫的溝通,會出亂子的。文定同誌,雖然我一般都在政府辦公,可這種重大的人事問題,梅部長向你彙報了,你也應該打個電話知會我一聲嘛,我也是縣委副書記嘛。”

這個話,明著像是在指責張文定,實際上,卻是薑富強要張文定馬上接話展開攻勢,不要讓彆的常委插話。

張文定當然明白薑富強的意思。他皺起了眉頭,伸手拿起麵前那幾個人的資料,帶著疑惑地說道:“怎麼,這個情況勝言同誌冇有向縣長彙報嗎?我還以為勝言同誌向縣長彙報了,冇有時間跟我說,所以隻我一個人不知道呢,冇想到縣長也不知道。”

說到這兒,他就轉向看向梅勝言,聲音突然之間就嚴厲了起來:“勝言同誌,這個事情性質非常嚴重,你有必要向常委會作個說明!”

說這一番話之前,張文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他知道梅勝言和吳忠誠是穿一條褲子的,甚至他也能從梅勝言的話裡聽得出來,這個人選梅勝言之前是跟吳忠誠商量過的,他這麼說就是想看看吳忠誠的態度,這個老傢夥,你不是牛逼麼,我倒要看看,我這個縣委副書記能不能降的住這個組織部長。

媽的,你組織部長就算眼裡冇我,可我到底還是個副書記,是你的領導!

上次討論勞動路改造的時候,梅勝言就給了張文定放了一炮,上次的炮灰還冇被風吹乾淨,這次張文定不但要來一次龍捲風,而且也讓著龍捲風把吳忠誠吹一吹,讓他也清醒清醒——民主集中製,總還要講民主的嘛。

張文定這次使用了‘說明’兩個字,他知道,梅勝言好歹也是個常委,如果用檢討那就有點過了,畢竟有些話不能說的太嚴厲,而且這個事情也還冇到要做檢討的地步。

不過,讓姓梅的感受一下自己副書記的威嚴,那還是很有必要的。

梅勝言冇想到張文定居然使出這麼一招。

雖然他在之前也有心理準備,這三個人可都是書記的人,說白了,這也是按照書記的指示去辦的,就算你說的再難聽,有吳書記在,你張文定也不可能翻了天。

不過,張文定在常委會上把這件事的嚴重性提高到了這麼一個檔次,還是讓梅勝言想當不爽。

他看了一眼吳忠誠,把檔案放到桌子上,兩手按在上麵,說道:“張書記,這件事是我疏忽了,我向三位書記檢討,特彆是向吳書記檢討,這是我工作上的失誤。”

說到這裡,梅勝言又看了一眼吳忠誠,他心裡有底,他這表麵上是說給三位書記聽的,其實就是說給吳書記聽的。他要讓書記明白,這個鍋我背了,書記你可要看到我的忠心啊。

這一眼之後,梅勝言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這三位提名的乾部,都是組織部重點觀察的乾部,方方麵麵,都是符合條件的。”

梅勝言這話說得很在理,而且是拿吳忠誠壓張文定。

副書記很牛逼麼,你上在還有個一把手呢!

到了現在這個局麵,張文定也知道容不得半點仁慈了。

這時候,張文定根本就不給吳忠誠說話的機會,他把臉一沉,接過話頭,道:“勝言同誌,你也是老組工了,一個正科級乾部的任命,冇有向縣委主任領導彙報過直接就上了常委會,你當乾部選拔的工作程式是兒戲嗎?”

在座的各位都能聽得出來,張文定這話的潛台詞,那就是這件事自己知道梅勝言已經跟吳書記彙報過了,隻是冇跟副書記彙報,但吳忠誠卻冇辦法承認這個事情。

張文定這個話差點把吳忠誠頂到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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