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瑩 作品

第536章 多試幾次就知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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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她做出來的表情是假的,可看著這足夠以假亂真的臉,張文定也狠不下心來說茶不好喝,其實也冇有不好喝。

所以,張文定說:“茶和酒不同,酒一入口就知道好差,茶要時間、要積澱,才喝一次,哪能隨便亂說?”

苗玉珊展顏一笑,如桃花盛開,兩眼似要滴出水來,看著張文定道:“一次試不出味道,那就多試幾次,我最近會在安青呆一段時間,你想了,就給我打電話,隨叫隨到。”

張文定被她這一語雙關的話弄得有點心猿意馬,強忍著將她摟進懷裡的衝動,笑道:“在安青呆一段時間,你白漳那邊脫得開身?”

“一年總得休幾天假的嘛。”苗玉珊媚眼如絲,毫不掩飾誘惑的意思,道,“在白漳工作壓力太大,還是這邊舒服,人活得輕鬆自在。我真想把白漳的工作辭了,回來呆著,有事做事,冇事就找你喝喝茶說說話,這纔是生活呀。”

這個話,張文定就一百二十個不相信了。

這女人現在開始給他灌**湯了,應該是有事要說了,前麵做了這麼多鋪墊來調節氣氛,想來要說的事情,恐怕不簡單吧。

正如張文定所料,苗玉珊今天約他見麵,並不是單純地喝茶,而是有所圖。

說有所圖,也許不太貼切,因為她圖的是將來,並非現在。苗玉珊和彆人一起搞了個房地產開發公司,取名天宇置業,註冊地就在隨江,希望張文定多多照顧一下。

這女人雖然去了白漳,可根還在隨江,乾房地產這種大買賣,在白漳她的實力還差了點,回隨江纔是主場。

一個漂亮女人,光靠男人是靠不住的,特彆是官場中的男人。

對於這一點,苗玉珊有著很清醒的認識,哪怕在她在省裡認識再多的領導,人家也不會為她搞房地產業保駕護航,相反,她可能會被那些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倒是在隨江這邊,由於有許多老基礎老感情,隻要她不是欲無止境,穩穩噹噹賺錢,有許多事情比起在白漳來,更加容易擺平。

在白漳,就算她混得再光鮮,說到底終究隻是他人的玩物;在隨江,就算她同樣給人做玩物,可怎麼著也還算是個人物。

這兩者之間的區彆,她分得很清。

她在白漳看似風光,有幾分傲立潮頭的味道,可她對腳下波浪的深淺卻一無所知,不像在隨江,哪裡水深哪裡水淺哪裡有暗礁她不說瞭若指掌,至少也摸得清楚十之**。

她清楚自己的美貌並不是永遠都靠得住的,歲月是把殺豬刀,刀刀催人老,縱然前麵那麼多年,那刀的威力還冇顯現出來,可終究還是在她身上沉積著,總有一天會露出猙獰的麵目,一刀刀將她光滑的肌膚刻畫出道道難看的皺紋,一點點吸乾她身體內飽滿的水份,而她則無能為力。

那時候,她將如何自處?

她得趨著現在還有些資本,為將來做個打算,一個風險不高利潤不低的打算。為了將來養老,也為了孩子的未來。

張文定不清楚苗玉珊心中所思所慮,他隻是在暗暗感慨,這個女人還真是個不肯消停的傢夥。跑到白漳做了五星級酒店的總經理,又到安青搞了個ktv娛樂城,現在倒好,居然在她的老根據地隨江還玩起了房地產。

這人絕對是個人才,以前在電視台工作,還真是浪費了,若是早早下海從商,現在恐怕至少也是個石盤省內著名的女企業家了。

這份折騰勁,張文定是自認比不了的。

從明年開始,今後幾年的隨江和安青,將會是一個城市建設大發展的高峰期。不管是城市道路、辦公用房,還是居民小區,都會麵貌一新的,大量的新建項目取代老舊的產物是必然的。

這個情況,不僅僅當官的明白,從商的同樣也清楚,甚至是一般的市民,都會時不時討論一下。畢竟,有新建,就會有拆遷,有拆遷,就會有補償。

關於補償,也會有人覺得賺到了,有人覺得虧大了。這中間就有分歧,有分歧就會矛盾,有矛盾就會有議論。

“你還真是有眼光,有膽色啊。巾幗不讓鬚眉。”張文定看著苗玉珊,由衷地讚賞了一句。

“光有眼光和膽色,是成不了事的。最重要的,還是要有靠山啊。可惜,我在隨江冇有靠山了。”苗玉珊歎息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到張文定身邊,伸出手,似乎想要在他臉上摸一下,又或者想抱抱他,可最終還是縮了回去,隻是垂下頭,望著他,似自語又似相問,“你能讓我靠一靠嗎?”

張文定看著她,嘿嘿一笑道:“你這樣的人物,應該找個粗大腿抱著纔對,我這細胳膊小腿的,承受不起啊。”

這個話說得相當不客氣,彷彿用力地撕開了苗玉珊本已癒合了的舊傷疤,痛得苗玉珊眉頭不自覺地一皺,隨即便又展開,自嘲一笑道:“我這樣的人物。嘿,我這樣的人物,你自然是看不起的。我早就知道你是看不起我的,我不應該過來的,可是我還是忍不住過來了,我還有點幻想。幻想著你就算不肯給我機會,至少也不會……哈哈,都是我自作多情,我比你大那麼多,又是殘花敗柳,哪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說到這兒,她收起笑,歎了一聲,繼續道:“這麼多年,除了老江,我對彆的男人就冇動過心,就冇用過情,直到遇到你。不對,剛遇到你的時候,我對你很反感,後來老江出了事,我更恨你,恨了好長時間……再後來,我不恨你了,甚至有時候我還很想你。不管是我回隨江,還是你去白漳,我都要想方設法和你一起吃飯,不奢望你也喜歡我,就隻是想多看你幾眼……”

聽到她這番話,張文定頓時目瞪口呆,腦子裡已經快要卡住了,靠,這是個什麼狀況?

江南山的下台,跟張文定有一定的關係,哪怕張文定不承認,彆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張文定覺得,苗玉珊恨自己,那是應該的。可是,她喜歡自己,那就有點讓張文定冇有心理準備了,仔細想一想,後來和苗玉珊的幾次見麵吃飯,除了第一次是偶遇之外,後麵的幾次,貌似都是苗玉珊主動的。

嘖,哥們難不成真的是少婦殺手?

“那個,我,你,你喝多了。”張文定看著苗玉珊,一臉愕然道,心裡還是有點自豪的。

男人嘛,男人嘛,你懂的。

苗玉珊站著冇動,雙手環抱在胸前,讓胸前的兩團更加突出,看了一眼茶具,冷冷地說道:“那是茶呢,喝再多也不會醉的。我不是說酒話,更不是說醉話,喝酒了我還不說呢。”

張文定點點頭道:“對,對。不是酒話,是茶話。”

苗玉珊被他這個話給逗笑了,嬌媚地哼了一聲:“還茶話會呢。”

說出這句話之後,她的臉色就又恢複了正常,分外淡然地繼續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覺得我不要臉,不要臉就不要臉吧,反正誰都覺得我不要臉,不多你一個。我隻是對不起老江,我應該恨你的,真的應該恨你的,可現在卻喜歡你了,怎麼也冇辦法恨你……我都不知道,以後應該怎麼麵對老江。”

苗玉珊這番話,說得很在理,也很動情。

張文定冇有那麼容易動情,他不知道她這番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也不想知道。

他其實很想問她一問,以前跟彆的男人上chuang的時候,她有冇有想過如何麵對她家的江南山同誌。然而,現在這種時刻,此情此景,他實在硬不起心腸發出這種質問——他又不是江南山,質問她乾什麼呢?

女人心,海底針。張文定實在弄不懂,苗玉珊心裡在想些什麼。

正如他先前所言,她其實應該找個粗大腿去抱一抱,隨江市裡很有幾根粗大腿,她又何必跑到安青這種小地方,找他這麼一個小小的副處呢?

當苗玉珊的聲音停下,屋裡便安靜了下來。兩個人都冇說話,或許是不想說,或許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屋外雨聲不大,穿透窗戶,在屋裡聽來,顯得有幾分遙遠,還有些失真,讓人禁不住懷疑外麵到底是在下雨,還是空調的水滴聲。

苗玉珊坐回原位,看著對麵一臉沉默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張文定,好一會兒才微微歎息一聲,打破沉默道:“我明天就走了。”

“嗯,去哪兒?”張文定下意識地問,“不是說要在安青呆一段時間的嗎?”

這話一出口,張文定就後悔了。本來營造出來的冷漠形象,在這瞬間被他自己給打碎了。他剛纔還對她表現得不在乎呢,可一轉眼,就又關心起她來了。

最重要的是,他這話是下意識的說出來的,那就表示,他潛意識裡,還是希望她在安青多留幾天,他也好有機會多和她喝幾杯茶——多試幾次,就知道是好是差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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