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瑩 作品

第450章 溝通是有要講順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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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漳雖然不是副省級城市,但人家是省會,比彆的地級市是不同的,市委書記高配省委常委,是副省級乾部。市委副書記雖然和她一樣隻是副廳級,但份量和省內其他市的市委副書記也是有相當大的區彆的,如果不是跟她早就認識也算有點交情,恐怕她還得不到這個待遇。

接待很熱情,可希望工程的助學實際情況,卻不是很樂觀,而她雖然是分管希望工程這一塊的團省委副書記,卻也拿下麵冇辦法。

她也在基層呆過,知道在對待上麵下來的錢這個問題上,下麪人膽子那不是一般的大,什麼名目的都敢伸手,隻是有的些款子截留得少,有些截留得多。

這些情況,徐瑩明白自己是無能為力的,她能做的,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呢,王本綱卻讓她下到縣裡去落實希望工程的助學情況,卻是交待過要讓每一分錢都用到孩子們身上!

這個話平時聽著,也就能夠當套話官話來理解了,可是徐瑩卻多了個心眼,覺得王本綱恐怕不僅僅隻是隨口說說,而是會有什麼佈局。

畢竟,王本綱把希望工程這一塊交到她手上,就太不合常理了,她跟王本綱之間,還冇那份交情!

徐瑩在白漳,自然也有她的朋友圈子,但這些情況,她是不能跟彆人說的,還得做出一幅混得越來越好的模樣來。現在張文定問起來,她也隻是大致上講一講。

張文定聽她說完,也皺了起眉頭,道:“王本綱不會是想對付你吧?隻要希望工程的錢冇有完全用到孩子們身上,到時候責任就到你頭上了。”

“不會這麼直接。”徐瑩就笑了起來,“錢又不是我花的,希望工程辦都是他的人,而且以這個事情為藉口,他也不好向省委和團中央交待。”

說著,她看了張文定一眼,索性又解釋了一句:“地方上的事情,牽涉麵比較廣......”

徐瑩這個解釋很簡短,張文定卻聽懂了。

王本綱以前在隨江當過市委組織部長,自然知道像助學款這類型的款子卻不能完全用於助學這種事情如果挑出來了,那麼就是跟白漳市委市政府過不去了,會得罪很多人。

彆看王本綱現在級彆上到了正廳,可日子卻冇有在隨江當市委組織部長的時候舒服。

全省有多少個正廳級的領導?隨江一個市又纔多少個副廳級的領導?隻要這麼簡單的一類比,那就能夠得出個大概了。

況且,王本綱在隨江的時候那可是隨江市的權力核心圈子中的,但到了省城,彆說省領導了,就算是在廳級領導中,他也排到後麵去了。

無緣無故的,王本綱恐怕跟省裡實權廳局的人都不願意交惡,更何況是有個省委常委坐鎮的白漳市?

而且像這種事情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一挑出來擺到了明處,那大家都會臉上無光,甚至團中央都有可能會覺得丟人,到時候就冇他王本綱好果子吃了。

隻是,如果不在這上麵出花樣的話,王本綱又是打的什麼主意呢?

想不透這其中的古怪,張文定便用輕鬆的語氣笑著道:“嗬嗬,彆想那麼多了,說不定王本綱想和你搞好關係呢?你們單位那些傢夥背景都不簡單,可能就你在省裡根基不是很深,他覺得把好處給彆人,還不如給你便於控製。”

“你倒是會想。”徐瑩笑著回答,把心中的事情都說出來之後,雖然同樣冇有答案,可總歸比冇說的時候要輕鬆一些了,所以她這個笑也還是顯得有點輕鬆的。

“我會不會想不要緊,要緊的是你要會想。”張文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又往嘴裡塞了口菜,嚼了幾口便吞下肚子,見徐瑩也在吃菜,冇有接這個話,他便又繼續道,“不管王本綱是什麼意思,反正你隻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還是你剛纔說到點子上了,錢又不是你花的。哼哼......”

“彆總說我了,你那邊怎麼樣?這時候應該比較忙吧,怎麼有空到白漳來了?”徐瑩開口了,卻是不願再談自己的事情,轉而關心起了張文定的工作。

張文定道:“想你了,就過來看看。順便辦點事。”

徐瑩嬌嗔道:“哼,是過來辦點事,然後順便看看我吧。”

“辦什麼事也冇有你重要啊。”張文定現在哄人那叫一個直接,根本就不去想這話人家信不信。

徐瑩明知道他這話是哄人的,卻還是聽得很舒服,眼波流轉道:“辦什麼事?看看我認不認得幾個人。”

徐瑩這個話,就很夠意思了。

她畢竟到省城也有這麼長時間了,多少還是認識了幾個人的,隻要能夠幫忙,她願意幫張文定約人出來。如果張文定要辦的事情跟她認識的人扯不上邊,那就愛莫能助了。

這個話,猛一聽像是套話。可同樣的話,由不同的人說出來,效果和意義都是不同的。

此時張文定聽得徐瑩這麼說,心裡就頗為感動了。他到白漳和徐瑩約會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哪一次徐瑩說過要給他介紹體製內的熟人認識呢?哦,有一次,就是徐瑩到省委黨校學習之前,和電視台的雷貞玉以及郭幽吃過飯的。

以徐瑩和張文定的關係,除了公事上之外,私下裡的來往都會相當注意,儘量不給人一種有私情的感覺,免得惹些不必要的麻煩。這麻煩有可能會對張文定不利,也可能會對徐瑩不利。

二人都不是怕事之人,但也不是那種喜歡無事惹事的人。

現在徐瑩能夠主動說出這個話來,不能講就一定是想把和張文定之間的關係挑明,但也有一種不用再偷偷摸摸了的感覺。

對這一點,張文定很明白,可他卻還不能太過明目張膽,或許在石三勇鄧經緯這些人麵前,他不介意和徐瑩出雙入對,但跟不熟悉的人嘛,他還是有顧慮的。

不過,再大的顧慮,這時候也不能掃了徐瑩的興致,他略一沉吟,便開口道:“有點事想去民政廳問問......”

他說出了安青縣的殯葬改革方案,卻冇有提到木槿花會私底下幫忙約民政廳吳廳長的話,不是他怕木槿花知道後不開心,而是怕徐瑩多心,覺得他在炫耀人脈關係。

徐瑩聽了他說的事情,一臉怪異地看著他,不解地問:“你這,冇有先例,吃力不討好啊,怎麼想到搞這個了?”

徐瑩的意思,是說他分管的部門那麼多,隨便搞個彆的也都比這個容易出成績,而且還不用擔這麼大的風險。

看來誰都擔心開倒車的風險,也都清楚在官場中混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張文定苦笑了起來:“這個事情如果做好了,確實對方方麵麵都有好處。縣裡的情況你應該是有所瞭解的,用這個方法,既能減少群眾對先人遺體火化的牴觸情緒,又能減少一定的費用,還夠把墳墓集中管理,有效防止森林火災。等到這個方法推行一段時間,群眾都接受了,那到時候,對於火化,他們肯定也是樂於接受的。”

這裡麵,對民政部門還有一定的利益,他就冇有講了。

他相信徐瑩肯定聽得出來,雖說價錢降了一些,但能夠把一些潛在的未來會自己埋墳的人都拉到了集中管理這一塊裡麵來,那麼縱然每一個的利潤少了一些,可架不住量大啊。

說句不好聽的,這對陵園來說,有那麼點薄利多銷的意思了——況且,利真的就那麼薄嗎?

徐瑩連著搖了幾下頭,想到張文定做事一向都是出人意料的,便皺著眉頭道:“一定要試試?”

張文定點點頭:“總要試一試吧。”

“這個要找到說話算數的才行啊。”徐瑩歎了口氣,道,“我倒是有個熟人,是什麼,社會處吧?是不是那個處?”

“社會事務處。”張文定點點頭,“殯葬這一塊,就歸他們管。”

徐瑩很痛快地說:“那我問一下,找個時間見個麵,一起坐坐。”

張文定還真不希望提前跟民政廳的人接觸,不管是社會事務處還是彆的處,也不管是辦事員還是處長。

安青縣想搞的這個殯葬模式,不是辦事員和處長們能夠決定的,不說一定要民政廳的一把手點頭吧,至少也要分管這一塊的副廳長默許,而且由於這個方案本身存在一定的方向爭議,所以還不能先以正式的渠道報上來,隻能私底下溝通。

並且,這個私底下溝通,隻能先跟廳領導溝通,然後廳領導覺得可以向下麵吹吹風的話,張文定就可以接觸一下民政廳相關處室的人員,如果廳領導默許了安青縣的做法,但卻不希望這個事情在還冇有落實之前就鬨得人儘皆知,那張文定最好就不要和民政廳的相關乾部接觸了。當然,也彆把這個事情在彆的廳局亂傳。

現在還冇有跟著木書記去見吳廳長,那事先就不好去見彆的人,就算是見了,也不能說這個殯葬的相關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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