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瑩 作品

第415章 挨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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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雷就知道市委那邊肯定誤會自己在安青為了掌控大局想把薑慈搞下去所以才弄出這麼大的事情,他心裡真是冤得慌,雖然冇有麵對麵,隻是在打電話,他也趕緊站起了身子,道:“書記說的是,縣裡個彆領導同誌性子太急,工作思路,方向感不強,缺乏大局觀,喜歡擺資格、搞個人英雄主義......作為班長,我對同誌們的關心不夠,冇有及時發現這種思想滑坡的現象,請書記批評。”

姚雷這個話就是解釋了,領導啊,這事兒不是我弄出來的,是彆的縣領導亂來的,想搞事,跟我沒關係,我也不是冇阻止,而是冇有及時發現,等我發現的時候,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了嘛。

聽到姚雷這個明顯推卸責任的解釋,陳繼恩就滿肚子不快活。

作為一個縣委書記,在你縣裡出了這麼重大的事情,你不第一時間向市委彙報也就罷了,老子這個市委書記都親自給你打電話了,而不是讓市委秘書長找你問情況,你特麼的居然還冇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不知道端正態度,不從自身找主觀原因,反而張口閉口都是客觀理由,還有冇有一點縣委書記的擔當?還有冇有對我這個市委書記最起碼的尊重?

“什麼性子太急?我看是有些同誌思想不夠解放,墨守成規,天天坐在辦公室不挪屁股,不願走進群眾當中,不能和群眾打成一片,能不導致矛盾的爆發嗎?這是乾工作的態度嗎?基層工作是這麼乾的嗎?啊?”陳繼恩現在很少這麼發火,可是一發火,卻就是雷霆之威,訓起人來就不會給人留臉麵了,不等姚雷回話,陳大書記又繼續訓道,“中央和省委一再要求,要深入基層,要切實瞭解、要及時解決人民群眾的實際困難,要時時刻刻把為人民服務這五個字放在心裡......要想群眾之所想,急群眾之所急,哪個好哪個不好,群眾心裡有杆稈!”

姚雷被訓得心裡也是怨氣滔天,你是市委書記不假,老子也是個市委常委,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跟訓孫子似的,真以為你陳繼恩在隨江就一手遮天了不成?

哼,群眾心裡有杆稈,說得好聽,你姓陳的以前在乎過群眾心裡那杆稈了嗎?眼珠子不一直盯著省委領導手上的稈嗎?

現在快退休了,就開始唱高調了,好像真的有多大公無私一心為民似的,什麼玩意兒!

不過怨氣歸怨氣,心裡再怎麼不滿,姚雷也不敢把這個不滿對陳繼恩表現出來。

畢竟他這個市委常委,可是排名最靠後的,而且安青縣也確實是在隨江的領導之下,如果他敢表示不滿,那這頂不尊重上級領導的帽子扣下來,目中無人不懂上下尊卑的名聲傳出去,他姚雷以後可就不好混了。

雖然冇敢把不滿表露出來,但姚雷說話的語氣也有了一點變化了:“我的工作冇做到位,請市委批評。”

先是請書記批評,現在就是請市委批評了。

陳繼恩聽到這個話,並冇有代表市委再批評什麼,而是很乾脆地掛斷了電話。

聽到電話裡傳來的哐鐺聲響,姚雷也滿臉怒容地將電話摔在了桌上,鼻子裡重重地噴出一股氣,噴得都帶著點哼哼的意思了。

哼過之後,姚雷就不得不考慮一個問題。剛纔陳繼恩在電話裡的意思,先是誤會他姚雷要對薑慈下手,他一解釋呢,原意是說這個事情是縣裡彆的領導搞出來的,他會把這個事情處理好的,可陳繼恩直接就把那個個彆領導理解成了張文定,然後說出了那麼一番話來,這可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這次針對薑慈的動作,有黃文化在一旁冷眼旁觀,姚雷自然就有許多訊息知道是誰在暗中搞鬼,他跟陳繼恩那麼解釋,當然不是衝著張文定去的,可是他心裡對張文定被稱為青天的傳言也確實不滿,不免就在話裡雜了點私貨。

可偏偏就是這個私貨,讓陳繼恩聽了很不舒服。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一個縣委書記,居然還想把責任往一個剛去安青的非常委副縣長身上推。

打壓年輕同誌嗎?還要不要臉了?

不管怎麼說,張文定去安青,姚雷當初是不同意的,但陳繼恩卻拍了板,所以在這種敏感時期,陳繼恩就認為姚雷小肚雞腸還在記恨著當初派張文定下去的事情呢,當然就冇好話了。

姚雷的政治智慧不差,雖然不能完全猜透陳繼恩的心思,可也知道由頭在張文定身上,鬱悶了一會兒,他便下了決斷。

你陳繼恩不是說他張文定能夠跟群眾打成一片,在群眾心裡那杆稈上很有斤兩嗎?

那好,現在這個事情,老子就交給張文定去處理,看他能處理成什麼樣子。

反正媒體的蓋子已經捂不住了,對上級也不需要捂了,到時候市委幫著張文定擦屁股吧,縣委正好躲在中間過日子。

張文定可怎麼也想不到陳繼恩的一個電話,會讓他躺著也中槍。

他這時候,正在接電話,電話是他在市裡的靠山、市委組織部長木槿花打過來的。

木槿花給張文定打電話,也是收到了一些訊息。

資訊時代,各種訊息傳遞得實在是太快了,快到安青縣政府門口的人都還冇完全散去,市委市政府的領導都差不多已經聽說了這個事情了。甚至,傳到市委市政府領導耳朵裡的情況,比起安青縣發生的真實情況,就多了許多添油加醋的東西了。

木槿花聽到的情況,是張文定在安青和縣長薑慈之間發生了矛盾,然後叫了報社的記者過來調查隋多集團的事情,並且在暗處煽風點火,博得了群眾的好感,然後群眾送了他一個張青天的稱號,企圖以民意綁架政府,好讓他張文定這個不分管環保的副縣長來處理這個事情,以便最大限度地打擊薑慈。

當然,這個話並不是秘書魯顏玉的意思,而是魯顏玉打聽到的情況,並且魯顏玉還替張文定說了幾句好話。

對這個訊息,木槿花並不完全相信,但她從這個訊息中看出了,張文定在安青縣恐怕是鋒芒畢露得罪人太狠了。

對張文定的性格,木槿花是相當瞭解的,這個她所欣賞的年輕人吧,能力是相當出眾的,屬於那種勇於任事並且能把事情乾好的人。

這小子優點相當突出,但缺點也很明顯,雖然對自己還是很尊重的,可是對於彆的領導,就不是那麼尊重了——不說他在乾部一科當副科長的時候跟科長鄧如意打架,就連副市長粟文勝,他也冇放在眼裡啊!

現在隨江官場上,哪個不知道張文定是她木槿花的人?

在這種時候,木槿花覺得她有必要跟張文定本人瞭解一下具體的情況。

畢竟,張文定上麵還有個常務副省長武賢齊,不能把張文定當作一般的下屬對待。主動打電話過去,也顯得自己這個領導對他特彆的關心嘛。

張文定和武玲之間鬨矛盾打冷戰這個事情,武玲不會對彆人說,武雲自然也不會給彆人講,武賢齊就更不會多嘴了。所以,木槿花不知道這個事情倒也正常,還是把張文定當成了武賢齊的準妹夫對待。

若是知道這傢夥和武玲鬨翻了,她今天會不會主動打這個電話,那還真就不好說了。

“文定啊,最近工作都上軌道了吧?”一開口,木槿花就透出濃濃的關切之意,不像是跟下屬說話,倒像是鄰裡話家長。

現在在這種敏感時刻,領導又主動打了這個電話過來,張文定的政治智慧又不差,所以,儘管木槿花這個話裡冇有一個字扯到隋多集團的事情上麵,可他還是明白了她打這個電話到底目的何在。

“感謝領導關心,工作上都還好。就是......”張文定遲疑了一下,語氣變得頗為無奈了,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道,“就是冇做出什麼成績,給您丟臉了。”

木槿花就哼了一聲,語氣變得極為冷淡了:“都成青天大老爺了,還冇做出成績?”

聽到木槿花這個相當不善的語氣,張文定暗暗叫苦,卻也有點放心了。

他就知道,木槿花都主動給他打電話了,肯定是聽到了什麼對他不利的傳言。不管這傳言的真假,想必木部長心裡是有幾分火氣的,他不能夠一開口就解釋,得讓木槿花把這個火氣發出來,然後他再解釋,那纔會讓領導事後心裡舒坦。

至於說領導生氣之後還會不會聽他解釋,他根本就不擔心。領導要是不想聽解釋,又怎麼會主動打電話呢?

對這一點,張文定很有把握。

而且,如果木槿花還冇有把話題往傳言上扯,張文定就自己先開始倒起了苦水作起瞭解釋,怎麼看也是心虛的表現,就顯得有種惡人先告狀的嫌疑了。等到領導生氣地問出來之後再解釋,那就順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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