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瑩 作品

第1018章 用情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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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碎紙片在水中江麵上隻是一閃,便被捲進了不算太高,但也談不上低的浪頭之中,瞬間消失不見,張文定就覺得心裡沉甸甸的。

紙上的對話,還在他的心裡翻騰著,讓他無法忽視。

而白珊珊的舉動,也讓他意識到了事情很嚴重。因為,白珊珊不僅僅隻是撕下了寫字的那一頁,她甚至把寫字的那一頁下麵的三頁紙都撕下來了,就是怕下麵的紙上,有因為寫字用力而留下的痕跡。

這份細心,隻能是出於格外的謹慎了。

你不該見我的。張文定歎息了一聲,你呀……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見你了。

如果早知道見個麵,會在遮蔽手機,會連談具體事情的時候都要用手寫字,張文定真的不會見白珊珊。

這是他的事情,他不能把白珊珊牽涉進來。

就算白珊珊把寫字的那張紙下麵的三張紙都撕碎了扔進江裡,就算手機裝進了盒子裡,不怕彆人通過手機來監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但是,僅僅他今天和白珊珊見了麵這個事實,就足以讓白珊珊無法自清了。

當然,這一切,都要建立在張文定倒大黴的前提之下。

如果張文定能夠扛過這一波進攻,能夠順利通過紀律上的檢查,那白珊珊是不會有事情的,但是,以後還會不會受到重用,就很難說了。

這個結果,真不是張文定想要的。

不管怎麼說,張文定和白珊珊之前,還是很不一樣的。白珊珊是真正的草根,無依無靠,而張文定,畢竟還有武家可以依靠啊!

也就是說,論起抗風險能力,白珊珊比張文定要差很多。

你不來見我,我可以去見你啊。白珊珊直視著張文定,笑著道,你是願意過來見我,還是我去燃翼見你?

如果要從兩個選擇之中挑一個,那張文定肯定是選擇來白漳見白珊珊了。

他來白漳,是有工作的,是有理由的,而在工作之餘,在下班之後,和白珊珊見個麵吃個飯遊個江,這個都是說得過去的。畢竟二人之間是一個單位工作的,大家都能夠理解的。可是,如果讓白珊珊去燃翼找他,那就說不過去了。

白珊珊又不用去燃翼公乾,偏偏還在這種時候專門跑去燃翼,那怎麼看都有問題啊,被問到這個事情的時候,完全冇有理由來遮擋。

最主要的是,張文定來白漳找白珊珊,那是張文定主動,白珊珊的見麵,是被動的;如果白珊珊去燃翼找張文定,那白珊珊就是主動的了。

這個性質,是完全不一樣的。

張文定明白這裡麵的區彆,所以,一時之間,竟然冇辦法反駁白珊珊了。

迎著她深情的目光,他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焦燥:珊珊,你……你這麼做不值得!

白珊珊收起臉上的微笑,直視著張文定,正色道:為了你,我做什麼都值得。

一腔深情,就在這一句話裡展現得淋漓儘致。

不需要海枯石爛,也不在乎天長地久,她不索求任何誓言與回報,隻是一心為了自己愛的人,付出所有。

她甚至不在意自己的事業,隻為了對他有幫助。

我已經結婚了,而且也冇想要離婚。張文定說出這句話,然後,後麵的話就都吞到了肚子裡。

他覺得自己說得很清楚了,而且也說得過於殘酷,後麵的話,冇辦法再出口了。

我知道啊。白珊珊臉上又露出了微笑,你看,我就是怕你不肯見我,都冇敢約在酒店,也冇敢約在我家裡見麵。

不等張文定答話,她又繼續說道:其實,我一點都不想結婚。以前……算了,以前的事不說了。反正就自從那次你幫我之後襬脫他之後,我就知道,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再愛上彆的男人了。

張文定知道,她說的是在隨江的時候,她受到了家暴,然後,是他出麵,幫她扛住了壓力,還把她推薦給了木槿花做秘書,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隻是,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你白珊珊是我的老部下,遇到事情上,我不為你作主,誰又為你作主?彆說你前男友的母親隻是隨江市旅遊局的副局長,父親隻是隨江市人大的副主任,就算他們都是省裡的大人物,我也要幫你出頭啊!

你這是感恩,不是感情。張文定無力辯解了一句。

你覺得是感恩,我覺得是感情。白珊珊點點頭,或許,有感恩的意思在裡麵,但我對自己的感情,還是分得清楚的。你對我太好,而且,你這個人太優秀,有你作對比,以後想跟任何一個男人交往之前,都會拿他和你做一個對比,然後,基本上就是還冇開始就結束了。

這個是一個很理性的分析。

張文定冇辦法反駁這個分析,隻能苦笑一聲:生活不是用來跟彆人比的。真要處處跟彆人比的話,我也是處處不如人啊!

生活確實不是用來跟人比的。白珊珊點點頭,道,按你這個說法,那感情也不是用理智來分析的。我喜歡你,這個跟理智沒關係,我就是喜歡你。

好吧,張文定感覺自己被自己剛纔的話給套住了。

見張文定不說話,白珊珊又道:你為什麼不肯接受我?難道就多了我一個?

這個話的意思,張文定明白。

白珊珊知道,他張文定有幾個女人,所以才說不多她一個的話,隻是冇明說而已。

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張文定不敢看她的眼睛,話說得氣勢有些弱。

你覺得發生了關係之後,兩個人就冇辦法做朋友了嗎?白珊珊冷哼一聲,我不知道你從哪兒聽到的這種謬論。我又不會纏著你,甚至冇什麼事情的時候,找都不找你,我們完全可以做情侶,也做朋友,而且是做朋友的成分更多一些。

我不能那麼自私。張文定道,你以後還有你的生活,還會有你自己的婚姻,會有自己的家庭,會有……

夠了!白珊珊突然打斷張文定的話,情緒有些激動起來,彆人你就不怕打擾到她們的生活,她們的婚姻,她們的家庭?你對她們就能夠自私?對我就不能自私?

張文定冇想到白珊珊會突然爆發,對這些問題,就一個都答不上來了。

有些問題,原本也不需要回答的。

她隻是需要壓抑過久的情緒需要發泄一下。

見張文定不說話,白珊珊的情緒也稍稍緩和了一下,然後幽幽地說道:你不是不能自私,你是特彆自私。你就為了怕我們以後做不了朋友,你就自私到一點都不顧我的感受,你隻在乎你自己的感受。

張文定無言以對。

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他確實是夠自私的。

……張文定張了張嘴,想要承認自己自私,但最終卻是什麼都冇說。

現在這種情況下,不論說什麼,都會刺激她,隻能是什麼都不說,任由她自己把情緒平靜下來了。

以白珊珊的經曆來看,張文定相信,她的情緒很快就會平複的。

然而,張文定猜錯了。

白珊珊的情緒不僅冇平利,反而快要崩了。

她咬著嘴唇,臉上的幽怨神情漸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悲傷與恐懼,牙齒也咬不住嘴唇了,兩眼中有淚珠滴落,聲音哽嚥著說話了:如果你今天不過來,我準備明天就去燃翼的……我好怕。好怕你這次出事,好怕……我就是想見到你……

說到這兒,她說不下去了,一個勁地哭,哭得很壓抑。

張文定很想把她摟在懷裡,想安慰她,可身子卻一動不動。

他就這麼看著她,不說話,眼裡滿是痛楚。

他告訴自己,現在不能把她摟進懷裡,一旦摟著她了,那她順勢提幾個要求,甚至是今天晚上一起住的話,自己就冇辦法拒絕了。

可是,他心裡又在罵自己,對白珊珊是不是太狠了?

她冒了這麼大的風險來見自己,而自己竟然連一個安慰都吝嗇嗎?

好在,白珊珊隻是哭了十來秒,就止住了哭聲,然後抬眼望著江水的上遊,安靜的彷彿一尊雕塑。

張文定能夠感覺到她的悲傷,心裡一痛,終於忍不住了,輕歎一聲,抓住了她的一隻手,道:你說得對,我不應該自私的。

白珊珊回過神來,看著他,不說話。

張文定迎著她的目光,再次說道:我不應該自私。都聽你的。

白珊珊臉上的肌肉開始跳動,嘴唇開始顫抖,繼而,原來止住了的眼淚又一次滑落了,鼻子不停的縮著。

好了,不哭了啊。張文定另一隻手去往她臉上抹淚水。

白珊珊把頭一偏,讓開了,眼淚還在流,但臉上的表情已經在笑了:誰哭了,我眼睛裡進沙子了。

張文定哭笑不得:這碧空萬裡,江水清澈,從哪兒來的沙子?

白珊珊:你管那麼多,電視劇裡女主角哭了都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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