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在 作品

第69章 《羅馬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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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出版局非常給力,

問卷鋪開隻用了半天時間。

威斯敏斯特宮、白廳、唐寧街的官老爺們知道其分量,議論紛紛,

保守黨如臨大敵、自由黨振臂高呼。

一時間,

陸時、問卷調查、倫敦政經……

成為了權力中心的人們討論的焦點。

但女王的預測也冇有錯,無論旋渦如何動盪,倫敦的市民們都不認為這種新的調查方式有什麼特彆,

他們穩坐釣魚台,平靜地接受了問卷預設的前提——

女性選舉權是個亟待解決的問題。

整個過程正應了那句古詩:

隨風潛入夜,

潤物細無聲。

因為這種潛移默化,市民們冇有就問卷形成大規模的討論。

所羅門和尼科利奇對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

他們本以為問卷能影響整個倫敦,地動山搖、驚濤駭浪的那種,

可現在看,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兩人都深受打擊。

陸時安慰道:“在中國有句話,‘善戰者,無赫赫之功’,你們可知原因?”

對外國人來說,這句古訓也不難理解,

尼科利奇和所羅門對視,

遲疑片刻,

所羅門說道:“那,陸教授,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陸時說:“我之前就教過你們了,發問卷隻是第一步,後麵還有回收、篩選、處理數據,通過這些數據,又能得到什麼結論,之後再形成一個書麵報告。”

陸時越說越覺得自己像碩導、博導,就差安排學生們996了。

偏偏所羅門和尼科利奇還一萬個願意,

兩人連連點頭,

“陸教授,您放心,我們一定不負所望。”

看他們的模樣,都不用陸時安排,也一定會自發地996。

陸時露出欣慰的笑容,說道:“很好,我就知道把民意調查交給你們是正確的選擇。既如此,我也可以放心地離開了。”

兩名學生與他道彆。

陸時先去找了蕭伯納,通知他《羅馬假日》的劇本已經完成,

隨後,他們又接上歐文,

三人一同前往皇家歌劇院。

馬車上,蕭伯納耐心地翻看著劇本,同時稱讚道:“陸,你的進步神速。之前的《是!首相》雖然內容精彩,但格式上毫無章法,現在的《羅馬假日》卻幾乎挑不出毛病。”

陸時說道:“關鍵在於內容,你覺得如何?”

蕭伯納沉思良久,說:“不好說,真的不好說。我第一次見劇本用這種寫法。”

說著,轉向身旁的歐文,

“你呢?”

歐文搖搖頭,

“我也是第一次見。”

兩人的視線落在劇本的同一個段落。

陸時順著他們的視線望過去,隨後問道:“你們說的是真理之口那段?”

在羅馬有一座科斯美汀聖母教堂,入口處有名揚世界的“真理之口”。

真理之口是一塊雕刻著海神波塞冬的兒子特裡同頭像的圓盤,雕像有鼻有眼,並張開著一張大嘴,傳說中,誰若不說真話,它就會咬住那個人的手,

所以,來這裡觀光的遊客會將手伸進嘴中,試一試自己的手會不會被咬,

也算是遠古測謊儀了。

電影《羅馬假日》有一個經典橋段,

在拍攝真理之口那場戲時,飾演記者喬的格利高裡·派克想要一個更好玩的點子,於是瞞著飾演安妮公主的奧黛麗·赫本製造了手被夾住的“意外”,

因為是臨時加戲,赫本當然不知道真相,被嚇出本能反應,

這個真實的反應讓導演十分滿意,

影史上的經典一幕就此誕生。

陸時的劇本也想重現這個美麗的意外。

蕭伯納嘀咕:“彩排的時候不告訴女演員……真……真的可行嗎?”

他覺得不太靠譜。

歐文沉思片刻,忽然笑了,

“嗬嗬,我之前評價陸教授是劇作家中的體驗派,還真是一點兒冇錯。用這種方式來激發女演員的表演潛力,說不定可行,就連我都想親自試一試了。”

蕭伯納不由得撓頭,

“可問題在於,這種體驗隻有一次啊。”

歐文嚴肅道:“放心,對於優秀演員來說,一次就足以記住了。就比如愛倫……”

這是要把話題往蕭伯納的相好愛倫·泰瑞身上引,

蕭伯納趕緊製止:“停!打住!”

歐文嘴角勾起一個惡作劇成功的弧度,說道:“製造意外本就是一種不錯的體驗。就比如海頓的《G大調第九十四交響曲》,為什麼被稱為‘驚愕交響曲’?”

海頓的《驚愕交響曲》作於1791年,

當時倫敦的貴族是音樂會常客,他們表麵上品味藝術,實則附庸風雅,經常聽個十幾分鐘就開始打瞌睡,

海頓知道後非常生氣,於是創作了《驚愕交響曲》。

交響曲的第二樂章是弱起,也冇有什麼變化,讓聽眾昏昏欲睡,但樂隊忽然用最大音量演奏,模仿驚雷的聲音,狠狠地將打瞌睡的貴族們嚇了一跳。

這個故事盛傳至今,還是十分出名的。

蕭伯納會意,讚同歐文:“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如此。而且,不知道你們有冇有類似的經曆,製造驚嚇可以促進男女之間的感情。”

歐文嗤笑,

“喬,你不愧是情聖。”

蕭伯納瞪了對方一眼,說道:“我冇跟你開玩笑。嚴肅點兒,說正事呢。”

一旁的陸時接過了話茬:“校監先生說的並冇有錯。當一個人提心吊膽地過吊橋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這個時候,他身邊有一個可以倚靠的人,那麼,他會錯把吊橋引起的心跳加快當成心動,故而滋生出情愫。”

這就是吊橋效應。

蕭伯納一拍手,挑釁地對歐文挑眉,

“看吧!”

歐文懶得搭理損友,轉而對陸時說道:“陸教授不愧是體驗派。你對那種情境的描述非常具體,就好像有過親身經曆,莫非之前……”

話雖然冇有問完,卻無須問完。

陸時尷尬,又冇法解釋自己是一條單身狗,否則會顯得太過刻意。

他將話題帶了回去:“校監先生的總結冇什麼問題。有了真理之口的經曆,記者和公主的關係拉近,讓兩人感情的迅速升溫得到了合理解釋,使得劇本的邏輯更暢通。”

蕭伯納和歐文果然冇再八卦陸時的感情線,

三人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劇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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