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婚禮前一週,我突然噁心嘔吐,肚子也隱隱墜痛。

電話打給秦宇,他沉默了幾秒,說自己有事,走不開。

我本想著扛一扛,吃點止痛藥。

秦媽媽將臉貼在我的臉頰感受體溫,像媽媽一樣呢喃:乖乖,有點低燒,阿姨陪你去醫院。

醫院地下車庫裡,當那群黑衣男人拎著棒球棍砸向我時,我絲毫冇想過他們其實是衝著秦媽媽來的。

寡不敵眾,我強撐著將秦媽媽護在身後,最後後腦遭受沉重一擊昏倒在地。

醒來時,四週一片白,死寂。

秦媽媽不見了,再被找到時,她全身器官都被掏空,像隻被掏空棉花的空心娃娃。

秦宇站在我的病床前,將秦媽媽遺體的照片抵在我眼前,眼尾猩紅。

為什麼非要帶著她亂跑啊?!

你平時不是什麼都能扛過去嗎?

這次為什麼這麼矯情?

都怪你平時太招搖逞能,得罪了那些雜碎,連累了我媽!

你真的以為你是好警察嗎?

你就是個禍害!

我半趴在病床上,眼淚大顆大顆砸在雪白的床單上。

我無力反駁,也無心追問為什麼那天我渾身是血地躺在擔架上時,匆匆趕來的秦宇身邊還跟著宋桃。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宋桃回國,秦宇去接機了。

秦宇之後一次都冇來醫院看過我,自然不知道我已經懷孕。

但秦媽媽的死是事實,我就算說出口也會被他汙衊成賣慘得藉口。

誰讓他從來都是這樣想我。

我忍受著孕吐的折磨,滿腦子都是秦媽媽的慘狀。

連夢魘裡也都是被掏空眼窩的媽媽拉著我的手,對我說她好痛啊。

我確診了應激創傷,伴隨著嚴重抑鬱情緒和躁狂症,隻能休了長假。

原本我和秦宇的婚禮,變成了秦媽媽的葬禮。

剛出院的我頭上包著紗布在門外哭到失聲,求秦宇再讓我看秦媽媽最後一眼。

秦宇拒絕了我的要求,讓我趕緊滾。

我決定親手抓住殺害秦媽媽的罪犯,也治癒自己的心魔。

出發前,我知道自己大概率有去無回。

大概是妄想,我竟然問秦宇:我倆究竟怎麼樣才能回到從前?

秦宇語氣平靜,平靜地好像在描述今天天氣真好。

他說:你死了我也不會原諒你。

大門被砰地摔上,他連多餘的眼神都捨不得給我。

在離開之前,我做了一桌子豐盛的午餐,收拾了屋子。

將一張銀行卡放在客廳的桌墊底下,那裡麵是我全部的積蓄。

臨走前,伸手撥弄了一下陽台的捕夢網風鈴,對著它說了再見。

也許秦宇見不到我,真的會好受一些。

結果,我還真的死了。

通過手上蒐集到的資訊,我找到了凶手在廢棄鋼廠的窩點。

現實情況遠比我想象得複雜,這裡聚集了十多號人。

可我來不及彙報給上級了。

我好痛,好冷。

看著他們揚長而去的背影,我強撐著起身。

可身體還是控製不住往下倒去呢?

手機跌在地上摔成兩半,畫麵中隻能撥打到緊急聯絡人。

我忍著痛給秦宇打了十多個電話,全都被他負氣一一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