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朱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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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亟待解決的問題，便是儘力避免徹底激怒這頭愚笨的巨熊。
然而設想雖美好，現實卻格外殘酷。
原本怪熊所在的平台下方，不知何時又冒出了一匹狼，同樣遍體鱗傷，唯有眼神中的凶狠昭示著它的生命力。
狼的速度遠超熊數倍，若非肖鋒咬緊牙關堅持，幾乎每次都是險而又險的避開攻擊。
“這鬼地方，我怎麼覺得如此眼熟！”肖鋒疾奔而逃，邊奔跑還不禁咒罵起來。
“我想起來了！”話音未落，肖鋒陡然轉向，不再逃避，反倒是緊緊握住右拳，其上的金屬指套熠熠生輝。
他如挽強弓，一拳猛擊在狼的鼻梁之上，在半空中借力躍起，騎在狼身，手中青色短劍狠厲地刺入狼腹之中。
然而未曾料到，狼腹柔若無骨，刀鋒入肉竟如切棉絮般輕鬆，一路直上。
趁勢一腳蹬出，待他穩穩落地，那狼已重重摔在牆角，再無聲息。
“鼻子和腹部，幸好我早有針對訓練。”這一幕讓他回憶起了那失蹤已久的黃狗老夥計。
同樣是在生死搏鬥中，他洞悉了犬科動物的致命弱點。
狼斃命之際，石台裂隙間迸發出耀眼光芒，甚至驚動了那隻異熊，其眼中竟流露出恐懼，連連後退。
彷彿一股無形之力瘋狂肆虐，直衝石柱而去。
幸運的是，光芒僅持續數秒，儘管遠處的異熊看似已死，此地卻又再度瀰漫起一種危險的氣息。
肖鋒緊皺眉頭，毫不遲疑地走向旁邊，推開一道僅容一人通行的石門。
石門之內，仍舊是高牆聳立、空間昏暗，唯一不同的是，那股遠古的氣息愈發濃烈。
他放下溫小小，讓她先行進入，臨行前還將石門旁的雕像拔起，丟在地上以防萬一。
隨著石門失去雕像支撐，在他們離去的同時緩緩合攏，石台也隨之爆裂粉碎。
一隻手掌自石台下伸出，緊隨其後的是一個男性急促的喘息聲。
然而石門封閉後，荒古之氣逐漸稀薄，石台下的力量似乎被切斷。
“怎麼回事！到底是誰關上了門？！”
“到底是誰？！”那滿含憤怒的質問在這片空間中迴盪不絕，手的主人似乎對現狀極度不滿，試圖掙紮爬出，卻因力量耗儘，隻能憤慨地嘶吼。
聽到這吼聲，肖鋒他們心中一緊，立刻加快步伐，在通道中疾速穿行。
“這次的平原為何如此狹小？”孫怡饒有興趣地打量眼前這座散發著荒涼氣息的高塔。
“不清楚，不過肖鋒還冇傳來訊息，他是不是已經進去了？”宋琴凝視著入口處的黑暗，內心莫名產生一絲不安，或許是肖鋒的突然失蹤讓她倍感擔憂。
“我們要在這兒等一會兒，還是先進去？”郝東燃嘗試性地點燃指尖的火焰，將其擲向黑暗深處。
然而火焰迅速被黑暗吞噬，頃刻間消失無蹤。
“進去吧，或許肖鋒正等著我們呢。”宋琴沉思片刻，做出了決定。
與此同時，高塔的另一邊，王曉之他們也抵達了現場，除了眼中閃爍的思索之色，冇有任何猶豫，率先踏入了黑暗之中。
不知過去了多少光陰，蝸牛悄然現於肖鋒他們離去後的祭壇之內。
“是何人開啟了此門？”蝸牛環顧四周，隻見地麵狼藉一片，足印紛亂交錯。
它緩步至石門邊，單手一揮，於虛空中握住了雕像，接著穩穩將其安放回原位。當那熟悉的氣息再度瀰漫開來，它不禁愜意地深深吸了一口氣，“正是這股氣息，久違的感覺，真是懷念。”
沉浸在這股氣流中的蝸牛微眯雙眼，石台裂縫之中，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受氣息激盪而出。
“何人在此？！鬨劇未完嗎？！”
“待吾脫困之際，必讓你的靈魂遭受撕裂之痛！”
蝸牛聞言，眉頭緊蹙，趨前探身，隻見裂縫中一隻竭力伸出的手，嘴角隨之勾勒出一抹微笑，大手一撈，無視封印之力，徑直將其從裂縫中拽出。
“朱厭，難道連你的理智也被封印了嗎？連我是誰都冇認出來？”他的話語冷冽如冰，猶如一道清醒劑，喚醒了被摔落在地的男子。
“你……”他抬頭看向對方，雙眸因難以置信而瞪得圓圓的。
“胡天大人？！”他顯然頗感意外，用力揉了揉眼睛，彷彿要透過那像牛眼般圓滾滾的眼眶來確認真相。
經過幾番眨眼確認後，他終是情緒失控，淚水湧出，全身伏地跪拜，“大人，竟然是您，我萬萬冇想到。”他的哭腔裡交織著激動與惶恐。
“你為何會在此處？”他疑惑地盯著對方。
“我是被齊璜洪明擊敗後，被強行禁錮於此，並且他說我喜歡站立，便讓我在此站上數千年。”
“老奴我，就這樣保持一個姿勢，整整站了兩千兩百年，大人……我真是苦不堪言哪……”
話語間，他抹去臉頰上的淚水，顯然對於“站立”這一姿態已產生了深深的畏懼。
“齊璜洪明……”這個名字對他而言並不陌生，不就是那位神王座下的貼身護衛麼？
“這麼說，在我們戰敗之後，他們纔在這裡設立了試煉之地？”
“如此一來……如今的魔族又是由何人執掌大權呢……？”
麵對這個問題，朱厭不敢輕易作答，畢竟與眼前這位相比，自己的實力差距實在懸殊，眼前的胡天大人可是魔神之下屈指可數的強者之一。
胡天神君略一沉吟，目光轉向地上跪拜的朱厭，“你現在還剩下多少力量？”
朱厭思索片刻，“大概隻剩下一成不到……時間太過漫長，若非大人及時趕到，恐怕再過個幾百載，我就會命喪此處。”
胡天聽聞至此，語速稍緩，“後續可能還有神煉人員到來，不能讓他們通過。”
“若有可能，儘數誅殺最佳……”
“不過……”
胡天瞧了瞧他虛弱的模樣，眉頭不由得緊鎖，而自己體內的能量也十分有限。然而，想到即將麵臨的試煉者們，他抬起手，將體內僅存的一成力量注入朱厭體內。
儘管在胡天那裡隻是一成力量，但在注入朱厭體內之後，卻幾乎恢複了他一半的實力，眼神也隨之越發熠熠生輝。原本壞死的肌肉開始逐漸復甦，枯槁的皮膚重新煥發生機，濃密的毛髮自肌膚之下再生而出。
直至最終，他滿頭銀絲，足底赤紅，額頭上更是隆起一角，隨著體內力量的增長，一對碩大的獠牙也逆向生長，竟長達四寸。
腹部之下泛著青藍光澤，每一次呼吸，地麵都會隨之震動不已，當身軀脹至極限，短暫地停滯了一下。
在這片廣闊無垠的空間裡，他的身影幾乎占據了半壁江山。
哪還有之前那個虛弱男子的身影，分明化身為一隻威猛無比的巨猿。
“這樣可以了嗎？”胡天冷冽的話語，猶如寒冰般打破了朱厭的亢奮狀態。
“足夠了！”他欣喜若狂，深深吸了一口氣，再度感受到力量充盈全身，“兩千多年的等待！終於重獲新生！”
他的笑聲洪亮如鐘，震盪整座迷宮，令其微微顫動。
“做好你的本分。”它雖非絕頂強者，但在全盛時期，亦有顛覆乾坤的實力，“試煉者們，可彆讓我感覺浪費氣力。”
胡天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微笑，撂下這句話，徑直步入那扇已然開啟的石門。
“這裡怎會如此臭氣熏天？”馬馳皺緊眉頭，鼻翼間縈繞的惡臭讓他難以忍受。
他們此刻所處之地，正是肖鋒和溫小小先前踏足之處，氣味刺鼻實屬正常，畢竟隨意排泄的行為，非尋常人所能為之。
儘管氣味難聞，然而沿途卻頗為整潔！
待他們抵達湖泊邊，王曉之瞥見地麵掘開的淤泥，眼神中掠過一道靈光。
毋庸置疑，定是已消失蹤跡的肖鋒和溫小小曾在此出現，他們必然先於眾人探訪此地。
馬馳一路行來，喉嚨乾渴得彷彿要冒出火星，乍見湖水，雙眼頓時閃爍光芒，儘管水麵漂浮著些異樣物質，也並未多慮。
畢竟此處自亙古以來便已存在，他所未曾見過的事物實在太多。
他招呼著劉碩及隊員們，一同在湖畔坐下，大口飲水，直至王曉之走近，望見水中的懸浮物，眉心不禁緊鎖。
這難道不是糞便嗎？！
“彆再喝了！”他立刻阻止了馬馳他們，一臉嫌惡地退後一步，掩住口鼻。
原來這一路的惡臭源頭便是這個！可惡的肖鋒，莫非預料到他們會來，並且會因饑渴難耐而故意噁心他們？
“這混賬肖鋒！”馬馳他們怒不可遏地奔向一旁，拚命嘔吐起來。
臉色漲得通紅，顯然是對自己竟然會中這樣的計策，既感羞恥又覺噁心...
“去那邊的岔路口。”王曉之一刻也無法忍受這噁心的環境。
不曾想，他心目中的競爭對手肖鋒，竟會用如此卑鄙手段。
但他未能料到的是，溫小小已因食用糞便，心理上徹底背離了他們...
朱厭的咆哮聲穿透黑暗，將正欲離去的王曉之等人儘數驚動，他們紛紛瞠目凝視著黑暗深處的轉角。
甚至腳下地麵，都因這陣吼聲，開始劇烈震顫。
“曉神，這莫非就是此地的最後一重考驗？”劉碩喉結滾動，此刻的感覺比起上次遭遇巨蠍更為震撼，猶如稚童麵對巍然成年巨人！
王曉之緊緊咬住後牙，眼神中閃爍的憂慮無人敢輕易打攪。
然而，地麵的震動非但未減，反而愈發猛烈，彷彿有什麼東西正要破土而出！
牆體上的蔓藤不堪重負，紛紛簌簌落下。
一具龐然大物疾速穿行，其肌膚上的毛髮銳利如鋼，刮擦牆麵發出令人不安的尖銳聲。
他們皆靜默佇立，心中惶惑，不知何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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