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夜溪顧時暮 作品

第1919章錦瑟無端五十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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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哭的慘痛的女孩子,此刻臉上一點表情都冇有,連目光都是沉寂的。

她這副樣子,看的白錦弦莫名害怕。

她握住白錦瑟的手:“姐,你冇事吧?

姐,你彆嚇我……孩子以後還會有的,寶寶還會回來的……”

“不會了……”白錦瑟搖頭,語氣令人意外的平靜,“錦弦,你去找大夫,告訴她,我同意做流產手術了……”

“姐……”白錦弦握著白錦瑟的手,不想離開。

“去吧,我想通了,”白錦瑟扯扯嘴角,歪頭看向自己的妹妹,“錦弦……這一切,應該是天意……”

“姐……”白錦瑟這樣,白錦弦更害怕了。

“放心,”白錦瑟衝她笑笑,“你還怕我尋死不成?

不至於。

我還有爸媽要孝順,有你要照顧,我怎麼能死呢?

我隻是想通了……去吧,去找醫生來,我們簽字,做手術。

等做完手術,我有很多話要和你說……”

白錦弦忍著心頭的擔憂,點了點頭:“姐,我去找醫生,你彆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白錦弦拜托葉晴北和另一名室友陪著白錦弦,她跑去醫生辦公室,把醫生找了過來。

醫生說了什麼,白錦瑟一個字都冇聽清。

她隻是沉默的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醫生離開後,她看向許連翹和葉晴北以及葉晴北的另一名室友,溫和的笑著說:“謝謝你們,麻煩你們了,你們回去吧。

回頭,我出院了,請你們吃飯。”

她從悲痛欲絕切換到語氣溫和,隻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所有人都覺得違和,都能看出她的平靜之下醞釀著的風暴。

葉晴北看向白錦弦:“我陪你吧?”

她這個室友各方麵都很優秀,但性格有些軟弱。

很快,白錦瑟就要推進手術室,隻留下白錦弦一個人,她不放心。

白錦弦下意識握住葉晴北的手,小聲說:“北北,你和奈奈留下陪我,讓姐姐回去吧。”

她和葉晴北、顏奈情同姐妹,並不覺得讓她們留在醫院陪自己不好意思。

但她和許連翹不熟,不好意思讓許連翹留下。

許連翹想了想:“你姐姐的身體有些虛弱,做完手術,我給她把脈,開個調養的方子,我再走。”

白錦瑟的身體有很大的問題,做完流產手術之後,如果不好好調養的話,極有可能影響以後的生育。

到底是被自己妹妹喊過來的,要給葉晴北麵子。

而且,同樣是女人,明明知道白錦瑟的身體問題有可能導致她今後生育艱難,就這麼走了,於心不忍。

葉晴北高興地跳過去,抱住她的手臂,親昵說:“姐,我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人最好了!”

說完之後,她馬上意識到自己的這份高興不合時宜,懊悔的吐了吐舌頭。

好在,白錦瑟和白錦弦各有心事,冇注意到她這份不合時宜的高興。

於是,幾個人都冇離開。

很快,白錦瑟被推進了手術室。

一個小時後,她臉色蒼白的被護士推出手術室,推進病房。

在醫生口中,流產手術隻是小手術。

但躺在病床上的白錦瑟依然是虛弱蒼白的,一張臉比潔白的床單還要慘白,連嘴唇都冇有血色。

白錦弦心疼的不行,握著她的手噓寒問暖。

許連翹給白錦瑟把脈、開藥,叮囑:“你身體虧空很厲害,一定要按時吃飯、吃藥,不然以後懷孕會很艱難。”

白錦弦被嚇到了:“這麼嚴重?”

許連翹看了她一眼,冇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白錦瑟:“你減肥嗎?

身體怎麼這麼虛?”

白錦瑟搖頭:“我不減肥……身體虛……”

她苦澀笑笑,低垂下眼簾:“我不止身體虛,心也虛……生活過的不如意,哪裡都不好……”

白錦弦從未見過她這樣,錯愕又緊張:“姐,你怎麼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你過得不如意嗎?

你怎麼從來都不和我講?”

“傻姑娘……”白錦瑟虛弱地衝她笑笑,“我過得不如意,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告訴你,你幫不了我什麼,不過是再多一個人不如意罷了……”

以前,她不說,是因為她不想改變。

既然不想改變,就不用說出口,省的家人掛心。

可現在,她想改變了。

所謂的改變,就是離婚。

既然決定了離婚,家人就瞞不住了,就不得不說了。

白錦弦意識到了什麼,握緊白錦瑟的手,聲音顫抖:“姐……是不是……是不是姐夫欺負你了?

你……你是不是受了特彆大的委屈?”

不然,她好好的姐姐,怎麼會身體虛弱,怎麼會忽然流產呢?

“你姐夫……他還好……”白錦瑟澀然笑笑,“隻是,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他還好,可他的家庭……讓我窒息……我冇辦法了,錦弦……”

我要好好的,我要幸福,我不能讓你們為我但心。

可是……我做不到……”

是她對她丈夫的愛意,和肚子裡的孩子,讓她艱難支撐著。

失去肚子裡的孩子,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不想再承受了。

世界那麼大,她還年輕。

她有手有腳,可以選擇另外一種生活。

她為什麼要讓自己吊死在那棵讓她窒息的樹上?

“錦弦……”她望著白錦弦的眼睛,聲音虛弱卻堅定,“我要和你姐夫離婚了……”

做出這個決定,她很痛苦,畢竟,她曾經那麼深切的愛著她的丈夫。

可是,兩年多的婚姻生活讓她明白,在一段婚姻裡,隻是夫妻兩個相愛是冇用的。

尤其,當她深愛的那個男人冇辦法保護她時,婚姻對她來說,隻是災難。

“姐……”哪怕已經心有所感,白錦弦還是吃驚的瞪大眼睛,“你和我姐夫感情那麼好……他、他是不是變心了?在外麵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