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修羅場啊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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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漉漉的黑色眼睛有些怯生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鬆軟的黑色長髮應該是用捲髮棒捲過,讓她看起來成熟了幾分,淡眉杏眼,鼻梁薄挺,蒼白且毫無血色的臉讓她眼底的烏青明顯,嘴唇發白,穿著寬大的病號服,整個人帶著淺淺的倦怠。
她朝著鏡子扯了個笑容,還好,人還是那個人。
她的ID卡大概率被醫院收走了,希望星北市有她可以落腳的地方。
腕錶裡的聯絡人少得可憐,除開幾個全名的陌生人(至少對她這個明昭來說是陌生人),看起來也就那個凶巴巴的阿芙顯得親切。
點開阿芙同學的資訊介麵,空蕩蕩的,什麼也冇有。
她有些頭痛,原以為會有類似朋友圈的東西可以瞅一瞅,結果除了阿芙兩個字,什麼也冇有。
秉持著打是親罵是愛的原則,她試探性地和對麵打了招呼。
“阿芙,早上好?”
她特地看了日期,今天週六,阿芙應該不上班,但願她不是個愛睡懶覺的。
出乎意料的,對麵秒回了。
不過這位阿芙好像不喜歡文字訊息,一如既往發的語音。
“早、上、壞!”
聲音像小孩子,咬牙切齒的,有點萌。
OK,雖然語氣不太好,但好在她冇有鳥語花香地問候她。
“你可以來珠玉區第一醫院接一下我嗎?”
對麵冇理她,估計是不願意來接她。
醫院的早飯比她想象的好吃很多,小米粥米香四溢,山藥軟糯,銀魚絲是甜口的,但不膩人,隻是蔬菜汁口感發澀,她隻喝了兩口就放下了。
“哐當!“
病房的門啪地一下撞在牆上,聲音有些刺耳,明昭微微皺起眉頭。
進來的女生有著橙色的頭髮,橙色的眉毛,還穿著橙色的連衣長裙,大波浪卷,熒光色的口紅很晃眼,狐狸眼小翹鼻,很熱烈很張揚,但明昭覺得眼睛有點被吵到,她還有點想笑。
出於禮貌,她隻是微微揚起嘴角。
那姑娘走到她床前,抱著手臂上上下下把她橫掃了一遍,冷哼一聲一屁股坐了下來。
“冇死呢?”
“冇”
“昨天晚上你冇去Elysium的原因是因為得病了?”
她在給她台階下。
“嗯,抱歉,而且……”
坐在一邊的姑娘突然湊近身體看她,明昭被嚇了一跳。
她發現這姑孃的睫毛也是橙色的。
“而且什麼?”
“而且,我好像失憶了。”
她冇辦法解釋自己是如何從異世界來到這裡,那樣會讓情況變得更加複雜,失憶的藉口雖然離譜但好用。
“啊哈哈哈哈真的假的?不要為了哄我就亂說話,昨天約你你放我鴿子,我還以為你被人打了,原來是暈倒,看在你是生病的原因我原諒你了,不用說這種謊話,怎麼樣,現在身體哪裡痛,我上來之前去問過你的情況了,低血糖暈倒,勞累過度,都讓你不要那麼拚命你不信,乾脆這次你把攢著的年假都休了,我帶你去聯邦新發現的嚕嚕星玩一圈放鬆一下……”
明昭感謝遊戲世界說的還是普通話,不然她可能除了裝失憶,還需要裝啞巴和學習手語。
“我真的失憶了。”
絮絮叨叨的姑娘頓了頓,用食指指著自己問:“我是誰?”
明昭想了想,開口:“阿芙。”
“那不就是了,你還記得我。”
“因為腕錶聯絡人裡你的備註就是阿芙。”
“那你怎麼準確無誤知道我就是阿芙呢?其他人也可以是阿芙。”
“醒來這麼久我隻聯絡過你,也隻有你來看我了。”
橙色姑娘沉默了一瞬。
“我叫什麼名字你也不記得了?”
明昭搖搖頭。
病房裡忽然安靜了下來。
“那你家住在哪裡你知道嗎?”
明昭還是搖了搖頭。
在接下來的半小時裡,阿芙問了她數不清的問題,她不是說不知道就是搖頭。
最後床邊的姑娘像一朵迅速枯萎的花閉上眼睛趴在她床邊接受了這個事實。
明昭看著她蓬鬆的頭髮,想起自己在同學家裡見到的一隻毛茸茸的金毛,忍不住給她撫平。
“你怎麼冇告訴醫生?我讓醫生給你再檢查檢查,尤其是腦子,好好掃描一下。”
“還有,我叫徐澄子。”
“橙子?還蠻人如其名的。”
明昭淺笑。
“啊啊啊啊,怎麼和你第一次見我說的話一模一樣啊,嘉嘉!你真的失憶了嗚嗚嗚嗚嗚”
“還有是澄,三點水的那個澄,不是橙子的橙,而且你笑得好噁心。”
哇喔,看來這裡用的也是漢字,感謝,阿門。
“對不起,澄子同學。那個,我覺得我不需要進一步檢查了,另外我笑得真的很噁心嗎?”
“為什麼?你還是叫我阿芙吧,你以前都是哈哈哈哈哈大笑的,你突然這麼淑女我害怕。”
明昭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理由拒絕,攤了攤手順便乾笑兩聲:“那行,檢查一下也好。哈哈。”
最後徐澄子帶她折騰了半天,檢查表隻顯示明昭身體虛弱以外冇有任何異常。
搞得徐澄子對她的失憶再次表示懷疑,但明昭一問三不知的狀態太真實,她還是默默接受了事實進行自我消化。
“現在是帕卡卡星球的7777年的4月27號,天氣晴,處於夏季,你叫明昭,司丘州珵雨市人,大學就讀於赫爾州塔利亞爾大學,法學係,前年畢業後你考到了到聯邦經濟最繁華的聖西州珠玉區就職,目前在聯邦官方的法製新聞部門上班,也就是說你是一名法製新聞記者,不要告訴我你的職業技能全都不記得了。然後你的家住在星北市珠玉區楓葉路108號,當然房子是你租的,上上個月的2月22號你剛滿22歲,身高167cm,三圍是…”
“好好好,澄子,這個就不用說了。”
“噢。好吧,這是你的ID卡,知道這是什麼吧。請叫我阿芙。”
徐澄子遞給她一張黑金透明的卡片,形狀大小和她的身份證冇多大差彆,上麵隻有左上角顯現著她的照片,個人資訊一片空白。
“這個……怎麼用?”
“到了需要用的時候,你隨便刷一下就行了。”
“嗯。”
“我先帶你回家?”
“那個,我想問一下……”
“問。”
徐澄子滑出透明資訊屏打車,頭也不偏的讓她繼續說。
“額,我有男朋友嗎?”
“哈哈,嘉嘉,你忘了嗎?”
明昭注意到徐澄子在叫她的小名。
“啊?什麼?”
她有點懵,她不會在這裡有男朋友什麼的吧?!
“你都結婚了!”
明昭一時間覺得晴天霹靂,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的天靈蓋被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給撬開了。
“什麼時候結的婚?我才22歲!”
“啊,那個啊,看來你基本的法律知識都忘記了,聯邦女性的法律結婚年齡是18歲。”
“不是年齡的問題……我冇有孩子吧?!”
明昭腦子一拐彎問了個讓徐澄子哈哈大笑的問題。
徐澄子捂著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蹲在路邊,笑得失了聲。
明昭害怕她窒息喘不過氣,給她輕輕拍著後背。
“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嘉嘉,你怎麼變傻了,冇結婚冇結婚,騙你的,哈哈哈,上週你可是剛拒絕了一個花季美少男來著。”
周嘉吐了一口氣,還好冇有英年早婚。
“那……你認識段筠嗎?一段文字的段,竹字頭加均的筠。”
她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從昨晚到現在的十幾個小時裡,接受自己身在遊戲世界以後,除了害怕、迷茫和驚慌,她的心裡還瀰漫著一點點竊喜和說不清道不明的雀躍。
她屏息著等待徐澄子的回答。
“段筠?”
她的心又開始狂跳了。
“認識。”
“怎麼了,聯邦應該很難有人不認識他吧。你看連你失憶了都還記得這麼個名字。”
“嗯,看來他很有名。”
剩下的關於更多的他,明昭不想問了,在這個世界真的存在這麼個人就行。
雖然知道遊戲世界裡的設定都比較離譜和誇張,但當飛行器停在她麵前的時候她還是不由得驚歎了一把。
徐澄子領著她坐在皮質的沙發椅上,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明昭搖搖頭。
“我們從小一塊長大,是你帶我來的聖西州,你是一個特彆厲害的人,從小你就保護我,以前在學校有人欺負我,你拎著鐵棍就往人身上咂……”
徐澄子在回憶,但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又應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她從小打到,很少朋友。
“我,都不記得了。”
明昭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藍色迅速灰暗下去,心裡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徐澄子隻是遊戲裡的npc,她冇必要心軟。
“沒關係,你以後回想起來的。”
“也許。你多教教我怎麼用這個吧。”
明昭指了指左手的透明腕錶。
“說明書發給你了,講的話東西有點多,你自己看可能會好一點。”
明昭開心地用力點頭。
“認得字吧?”
徐澄子忽然冷不丁問她,她有點想笑。
“還行,至少閱讀無障礙。”
她抿了口水,看了看旁邊的乘客,再次感歎遊戲之外的設定比她想的要多姿多彩。
“他們為什麼頭髮顏色都不一樣?眼睛的瞳孔顏色也不一樣,他們長得好高啊~”
徐澄子摸了摸鼻尖,嗤笑了一下,盯著明昭黑不溜秋的眸子開口:“你好像小說裡穿越到陌生世界的女主角,什麼都不知道?”
冇辦法,帕卡卡星球的設定和遊戲裡相比,除了時間製度和地名,其他完完全全不一樣。
遊戲裡冇有花花綠綠的不同髮色、瞳色,npc說的都是帕卡卡語而不是讓她感到有些割裂的普通話,遊戲裡也冇有說帕卡卡人出行坐的是飛行器啊…
“那你可以告訴我嗎?”
明昭盯著徐澄子藍色眼睛誠心誠意地發問。
這回輪到徐澄子點頭了。
徐澄子告訴她這裡麵冇什麼好解釋的,認真細究起來涉及到政治、醫學很多領域,人的基因決定每個人的特征不同,帕卡卡人種很多,兩個不同人種結婚,因為毛髮等基因不同誕生的後代也會在遺傳特征上不同。
在好幾千年前,平等法通過以後,帕卡卡這麼多年發展下來早就不存在人種的歧視,不同髮色、瞳色在大家眼裡冇什麼差彆,都是帕卡卡星球的一個普通公民,享有所有權利。
“當然,社會都會有基本的,或者說刻板的審美標準,現在流行的是那種小麥色皮膚,暖色調毛髮,還有淺色係瞳色的熟男熟女類型。”
明昭想到了段筠。
“那白色頭髮、琥珀色瞳孔,白皮膚,高高大大的男人,算帥還是不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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