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薪 作品

第46章.瘋狂的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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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一片純潔的白,視野可見的範圍內分不出天與地,看不到邊界,彷彿置身在廣闊的空間,又彷彿困在渺小的房間。

無論如何行動,似乎都與這方世界冇有產生任何的交集,儘管張郃明確的知道,自己腳踏實地的站立著,可是腳下的空間卻彷彿無儘的白色深淵,完全看不見倒影,更看不到儘頭。

“看來我應該是陷入了某種精神世界中,不然上一刻我還躺在病床上,此刻為何又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張郃一邊抬手觀看自己的手掌,一邊疑惑的想道。

可就在張郃這種想法出現的下一秒,忽然內心中又誕生了一個反駁的聲音:“你又如何知道?那病床上的你不是沉淪在精神世界中呢?”

聽到這聲音,張郃一時間愣在了原地“是啊,為什麼上一刻不是精神世界?為什麼我要把這裡看成精神世界?”

“那麼你又是誰?這裡又是哪?”張郃一臉迷茫的輕聲問道。

然而麵對張郃的疑問,方纔那股內心中的聲音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冇有任何回答,甚至空留下張郃的聲音響徹在這方白色的空間內。

看不到牆壁,卻可以明顯的聽到聲音在不斷的朝前傳遞著……

直至十幾分鐘後,張郃聽見自己那傳出去的聲音再次響起,竟然是又傳遞了回來。

下意識的,張郃忽然感覺內心中極度的恐懼。

如果置身在這裡,永遠的出不去,說出去的話又會不斷傳遞迴來,那久而久之,自己將會被無數曾經說過的話所包圍。

屆時耳中,腦海中也會不斷的傳遞著自己曾經的聲音,周而複始,永不停歇……

設想那種情景,張郃忽然有一種精神崩潰的感覺。

“不!這裡一定有什麼我看不透的地方,隻有這裡纔是精神世界,我曾經經曆的一切又怎麼可能是假的,我不信,我絕不相信!”

雖然張郃並冇有出聲,但內心中的嘶吼卻並不影響他做出歇斯底裡的動作,一邊呐喊著,張郃一邊閉上了雙眼。

隻是下一秒,當張郃重新睜開雙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半跪在地上,雙臂被鐵鏈拉扯著固定在地窖的中央,眼前正是歪頭凝視著自己的夜叉。

當然還有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聲音,屬於林昊天那瘋狂的笑聲。

忽然,張郃發現夜叉竟然衝自己笑了,儘管他那還帶著胡茬的臉龐與濃妝豔抹的妝容,笑起來真的很噁心人。

但他確實笑了,而且夜叉還在衝自己笑完後,輕聲說道:“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如何選擇?”

伴隨著夜叉的話音,他竟然鬆開了捆綁著張郃的雙手,甚至將自己扶坐在地上,從始至終都表現的很友善。

隨後,夜叉將一個拇指大小的試管與金屬手環放在自己的麵前後重新起身,微笑著凝視自己,做出了一個任你選擇的動作。

看了眼夜叉,又看了眼自己麵前的異化源液,張郃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雙手產生了輕微的顫抖,他不知道他的內心深處究竟在掙紮什麼?

為什麼他會在完全自由的狀態下,還想去拿那個記憶中超標的異化源液?

“誰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張郃一臉迷茫的輕聲自問道。

隻不過,伴隨他話音的卻是夜叉轉身走入了那地窖的隔間中。

看到夜叉的動作,張郃腦海中的記憶猛然爆發,隨即叫嚷道:“母親?”話音未落,張郃便猛然站起身來,衝向隔間……

可就在他剛起身之際,夜叉卻已經從房間中走了出來,並冇有記憶中他拖拽著小托尼,相反的是,他的手上拿著一把正在淌血的匕首,一甩剛纔友善的笑容,嘴角裂出一絲猙獰。

“你這個混蛋!你究竟乾了什麼?”張郃忽然歇斯底裡的咆哮道,隨後快速地朝著夜叉衝去。

然而就在張郃幾步踉蹌著衝到夜叉的身前之際,夜叉卻飛快的抬起腳來,甚至張郃隻來得及看到視野中那雙女士的坡跟鞋後,便被夜叉一腳踹飛了回去。

感受著胸口上傳來的疼痛,張郃趴在地上,渾身顫抖著,這一刻,他的內心感到無比的窩囊,他是那麼的無助,但又是那麼的想要有所行動。

“注射啊,異化源液明明就在你的麵前,為什麼擁有力量卻要丟棄呢?”張郃的內心中,曾經消失的聲音又再次出現。

默默的朝前爬了兩下,張郃雙眼凝視著近在眼前的異化源液與金屬手環。

凝目看向夜叉,張郃發現他的笑容又再次迴歸到了那張醜惡的嘴臉上,隨即夜叉伸出舌頭,輕輕的舔舐起匕首上的獻血。

看到夜叉的動作,張郃的雙手狠狠的摳在地麵之上,甚至手指因為太過用力都摩擦出了血痕。

所謂十指連心的痛是建立在冇有心痛的基礎上,當心已經被仇恨所包圍,甚至內心中隻有將眼前之人撕碎,毀滅的衝動時,任何的疼痛似乎都無法感知到分毫。

一把將金屬手環扣在手腕之上,隨後是將金屬試管安插進去。

伴隨著一陣刺痛傳來,張郃的麵容開始扭曲,脖頸上的青筋繃緊,全身開始微微的顫抖,但張郃的雙眼卻死命的凝視著夜叉。

下一秒,張郃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嚷,雙腳猛然蹬踏在地麵之上,甚至因為用力過猛,將地麵踩出了蛛網般的裂痕。

隨即,張郃的身形彷彿一道血紅的流光,出現在黑色的地窖內,像極了將厚重的烏雲生生撕裂的閃電,無聲卻迅捷。

原本應該接上炸雷一般的聲音,但實際上,卻是張郃低沉的嘶吼。

此刻,張郃的右臂不知何時竟然變成了膨脹的巨臂,上麵紫紅色的詭異符號像是詛咒的符文,刻畫在他的表皮上,而張郃的右手彷彿利刃一般直接刺進了夜叉的胸口。

感受著依然跳動著的心臟,張郃渾身顫抖著嘶吼起來,隨即一把將右掌中的心臟捏爆,而夜叉的嘴角則滲出一道血柱,但他卻還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笑?笑什麼笑!你這個醜陋噁心的變態!”張郃瘋狂的咆哮道。

伴隨著話音,張郃猛然將自己的右手從夜叉的胸膛中抽了出來,隨即左手按住夜叉的脖頸,變成巨臂的右手攥成鐵拳,好似打樁機一般狠狠的轟在了夜叉的臉上。

刹那間獻血飛濺,張郃的衣服上,臉上全是夜叉鮮紅的血液……

在足足發泄了不知多少拳後,張郃停下了攻擊,隻不過當他收拳之後,看著夜叉那已經不成人形的臉上卻還是掛著一絲走形的笑容時。

張郃卻跪倒在地上,低沉的痛哭起來,隨即揚起頭來的他聲嘶力竭的大喊著,這一刻,彷彿世間最大的痛苦降臨在了他的身上,甚至周圍的空間都為此破碎了幾分。

下一秒,張郃站起身來,右手猛然扣在了夜叉已經有些變形的腦袋上,緊接著張郃的麵容極其扭曲著,生生將夜叉的腦袋揪了下來。

看著獻血淋淋的腦袋,張郃原本有些痛苦的表情卻忽然變成慘烈的笑,這種無聲的笑容足足持續了十幾秒後,張郃再次跪倒在地上,全身不受控製的顫抖著。

“聽從內心的呼喚,毀滅一切的力量纔是釋放痛苦的最佳方式,記住這種感覺!”

伴隨著忽然出現在自己內心中的話音,張郃仰麵躺倒在地上,臉上是一副癡呆的表情,雙眼無神,絲毫看不出方纔的狂暴。

可正當張郃以為自己或許會就此沉淪下去的時候,他的身邊忽然傳來一陣聲響,隨即養母張秋蓮躺倒在他的身邊,腹部上還在流淌著鮮血,隻是她的麵容是如此的溫柔與和藹。

本已經被張郃身首撕裂的夜叉,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自主的粘合到了一起,並且身上的傷勢也恢複如初,同樣躺在張郃的另一麵。

兩個詭異的身影在躺下之後,忽然閉上眼輕笑了起來,那笑容是如此的安詳。

突然,整間地窖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併產生了大量的裂痕,在裂痕的後麵,依然是那白色的空間。

至於這間地窖與兩個躺在張郃身旁的詭異之人,則通通化為了黑色的液體,猛然鋪在了張郃的身體之上。

下一秒,那些黑色的液體彷彿鮮活的生命一般,開始湧入了張郃微微打開的口腔中,伴隨著黑色液體的進入,張郃右臂上的詭異符文則發出了紫紅的亮光,而張郃的雙眼也重新幻化成了藍白相間的豎狀獸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張郃重新睜開雙眼的一刹那,彷彿窒息了很久一般,令他大口的呼吸起來,待看清周圍的環境時,張郃才深深的吐了口氣,緩緩的調整起自己的心跳來。

隻不過,當張郃以為這一切不過是場噩夢時,張郃內心中卻忽然響起一個空洞的聲音:“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隻有掌握了毀滅的力量,才能主宰人生,才能摧毀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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