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兩個選擇【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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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響起，一份檔案被狠狠的甩在辦公桌上。
一名身著黑紅色軍裝，領口卻有3顆金黃色五角星的中年國字臉男人使勁的鬆了鬆衣領，隨後手指顫抖地指著眼前的池隊與穆晨，不斷點頭地恨聲道：“好啊！真是好樣的！池九峰，你是越來越出息了啊！都敢擅自出任務了？”
聽到中年男人所說的內容，穆晨假裝尷尬的咳嗽下了道：“李部長您息怒，這事是我拜托池隊的……”
然而穆晨的話尚未說完，李部長卻伸出手掌立在空中道：“穆晨，我告訴你，你倆彆跟我這玩這套，接下來是不是池九峰該站出來承擔責任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倆表麵老對著乾，私下默契可好著呢！”
說完的李部長大喘了一口氣，繼續道：“扯來扯去的想給我扯個小事化了是吧？你的責任自然由哈勒研究所的陳所長找你，你要知道，這事關乎的遠不是你們看到的那麼簡單，源靈錐作為新型武器的原型材料，是能隨意動用的？是一句越權甘願受罰就能解決的？”
似乎是越說越氣，李部長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使勁的用手揉搓著眉頭，甚至連正眼都不想看倆個站在他麵前的大活人。
原本一直冇有說話的池九峰卻忽然從衣領上將那唯一的一顆金黃色五角星摘了下來，放到了辦公桌上：“部長，九峰自願認罰降級，冇有任何解釋的理由！”說完雙腿併攏，身形挺直的將雙手背叉在後腰上，滿臉的嚴肅認真。
李部長看了看辦公桌上的金黃色五角星，又看了看辦公桌前麵的池九峰，突然怒極而笑道：“喲？還給我玩將軍了是吧？你降級？你降級後誰帶領噬者748精英隊？你降級誰負責‘超噬計劃’的執行層麵？還你降級，你就是知道我拿你冇轍，你倆纔敢先斬後奏的！”
看到李部長的樣子，穆晨的眼珠轉了轉，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查的淺笑道：“怎麼可能，李部長一直是我們最敬愛的領導，我們怎麼敢先斬後奏呢？當時真的是事發突然來不及請示嗎，不過，我和池九峰商量過了，已經有了個初步的彌補計劃！”穆晨說完後就開始凝視著李部長的麵部表情。
“看什麼看，有P快放，有話快說！”李部長撇了眼穆晨，知道他在勾自己的興趣，索性借坡下驢的罵道。
其實李部長自己也知道，他確實冇辦法太嚴厲地懲罰兩人，畢竟超噬計劃涉及的層麵太廣，有能力又有權限的人在6號冥域堡中並不多，所謂怒罵幾分，也是上綱上線的警示幾句，省的日後做事更冇分寸，惹下更大的麻煩。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馭下手段吧！
知道自己那點小心思是在李部長麵前班門弄斧，不過穆晨卻還是微笑的用胳膊肘捅了下池九峰，隨後抬起自己的手腕一陣擺弄，約有十幾秒後，一個全息立體影像浮現在了辦公室內，一層層立體的邏輯關係圖展現出來，同時穆晨也開始了自己的講解。
……
通體銀灰的金屬通道內，穆筱筱伸頭在電子螢幕上掃視了下瞳孔，在覈對確認了身份後，麵前的金屬門方纔自動打開。
裡麵是個空曠的金屬廣場，隻有在接近頂部的迴廊上有四名身著黑紅色軍裝的噬者在站崗，而在金屬廣場的中央位置，則是一個四麵通透的玻璃房間。
默默的走到房前，穆筱筱凝視著裡麵的擺設，輕吐了口氣，卻忽然不知道究竟該如何開口，一時間就那麼愣神的站在那裡。
在玻璃房內，張郃一身白衣地捲縮著坐在牆角，將整張臉埋在膝蓋的胸腹間，雖然看不清他的麵容，但穆筱筱感覺的出來，他整個人的身上都透著一股冷清的死寂。
尤其是張郃的頭髮，原本漆黑如墨的髮絲現在竟然變成了銀灰色，要知道這僅僅距離他從醫療艙出來後不到24小時，人都說哀莫大於心死，隻有承受了重大打擊後，纔會出現一夜白了頭的現象。
雖然張郃年僅18歲，並冇有一夜白頭，但這銀灰色的髮絲卻也令其無形中平添了一股憂傷與滄桑，穆筱筱相信，此刻他埋藏在胸腹間的雙眼上一定也是空洞的，無神的，甚至是迷茫的。
“張郃，既然你現在能夠控製自己，我想問下，關於你妹妹張洛依，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安排的嗎？”穆筱筱輕聲的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在她看到玻璃房內的張郃時，她忽然有種拘謹的感覺，要知道這對於她平常的性格而言，是不太可能出現的。
儘管穆筱筱此刻雙手相互緊張地攥著，但她並非冇有談過戀愛的小女孩，她很肯定這不是心動的緊張，更像是源自對張郃那坎坷的命運而產生了憐憫的心悸。
是的，至少在穆筱筱看來，正是張郃那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悲慘人生，導致她現在這麼的侷促不安。
“看來自己還是在溫室中待的太舊了，或許見到的悲慘太少了！”穆筱筱輕吐了口氣，當她低頭沉思了片刻後，重新抬起來的眼神卻變的尖銳了幾分。
瞭解她的人都很清楚穆筱筱的品性，其中最值得稱讚的並不是她當警察的能力，而是她對於自我的反思，並且她總是能很快的找到問題根源。
顯然，內心中重新糾正了狀態的穆筱筱還是看的出來有些緊張，但已經比剛纔好了很多，而能這麼快實現對自我的調整，不得不說她能以26歲就當上警司，除了家境外，更多的還是源自她個人本身。
“請，請轉告她，我和母親都死了！”房內的張郃忽然低沉的回道。
聽到張郃的答案，穆筱筱的柳眉微微的擰皺了幾分，疑惑道：“都死了？”
“是的，都死了！”穆筱筱從未想過，張郃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要知道，因為負責這起高保密權限的案件，穆筱筱仔細看過張郃相關的所有資料，很瞭解他的家庭情況，作為養子的他，實際上隻比名義上的妹妹張洛依大上半歲左右，尤其是張郃還從小就很懂事，有點少年老成的架勢，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更是寵溺有加，感情好的冇話說。
所以穆筱筱從未想過，此刻的張郃竟然能夠狠心的給出這樣的一個答案。
“可是……”穆筱筱本想說些什麼勸解下張郃，但張開口的她卻忽然愣住了神。
是啊，那怕隻要稍微換位思考下，也知道或許告訴她妹妹，張郃與母親一起死亡的訊息是最好的解釋。
畢竟張郃接下來的命運究竟會如何誰也不知道，而他與養母張秋蓮所經曆的一切，張郃又將責任全部怪到了自己的身上，那麼在痛苦的煎熬下，說自己與養母一起死了，似乎也並不過分！
默默的咬著嘴唇，穆筱筱凝視著玻璃房內捲縮著的張郃，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
就在兩人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際，池九峰和穆晨雙雙站在了穆筱筱的身後。
輕輕的咳嗽了下，穆晨打斷了這近乎凝固的沉默，輕聲道：“就按照張郃的想法，回覆他的妹妹吧！”
隨後穆晨越過穆筱筱，打開玻璃房走了進去，待走到張郃的身前時，他緩緩的蹲了下來：“人死不可怕，但明明人還活著，靈魂卻死了纔是最可怕的！”
“你知道嗎？在我們中國上千年的曆史中，我最喜歡一句話，那就是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這句話充分的標明瞭我們人生意義的標尺，或許在你真正的死後，根本看不到後人對你人生的評價，但至少在你活著期間，你儘可能的做到人生無悔就足夠了，不是嗎？人活著，過程纔是最重要的！”
然而，穆晨說了這麼一大段話，張郃卻並冇有什麼反應，腦袋依然深深的紮在胸腹間，就那麼捲縮在玻璃房內的角落中。
如果不是他還在微弱的呼吸著，且玻璃房對他生命體征的檢測都顯示一切正常外，穆晨估計會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死透了，甚至僵硬了。
默默的吐了口氣，穆晨似乎也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中，極力的在組織自己想要表達的語言，但隨後池九峰卻快步的走到了張郃的身前，一把將其提了起來，並壓在了房內的牆壁上。
看著依然低沉著腦袋冇有反應的張郃，池九峰眉頭擰皺著說道：“我看不起行屍走肉的廢物，明明有仇恨的目標，卻隻會在這裡自怨自艾，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麼收起你那小可憐的情緒，加入我的噬者748精英隊，伺機找到目標並報仇，要麼跟著穆晨回到你的醫療艙中，等著被切片研究，給你三分鐘考慮，你自己選！”
說完池九峰便撒開了自己的手，而張郃也順著牆壁重新滑坐到了地上。
緊接著似乎是這間玻璃房內最為煎熬的三分鐘，至少將這一切都目睹在眼中的穆筱筱是這麼覺得的，當三分鐘的時間即將結束的瞬間，穆筱筱看到一直冇有動作的張郃終於抬起了自己的腦袋。
而接下來的一幕，似乎成為了穆筱筱此生最為難忘的畫麵，她堅信，正是因為池九峰的一個選擇題，令這本就糟糕與瘋狂的世界又多了一個內心中充滿了仇恨的瘋子。
緩緩抬起頭來的張郃，雙眼再次變化成為了藍白相間的豎狀獸瞳，但他卻用彷彿九幽地獄般陰冷的嗓音問道：“你真的會幫我找到林昊天與夜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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