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入帳 作品

第60章 試穿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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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慎言。”顧傾顏擰眉,立刻退到了管事太監身後,拉開和封夜晁的距離。

“奉旨問話。”封夜晁唇角笑意淡去,盯著顧傾顏,慢慢舉起了手裡的禦賜令牌:“都退下,本王有話要問顧傾顏。”

眾人看清令牌上的禦字,趕緊行禮退開。

湖麵上冷風吹拂,顧傾顏方纔出了一身的冷汗,此時不禁打了個冷戰。

“你當真以為你父親是無辜被捲入?”封夜晁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轉身看向了遠方。一大片明晃晃的陽光落在琉璃屋頂上,泛出奪目的光彩。

“難道不是?”顧傾顏忍著寒意反問道。

“他是被迫的。”封夜晁笑笑,轉頭看向了顧傾顏:“你父親對你並不親厚,你可知為何?”

顧傾顏搖頭,封夜晁從來冇有在她麵前出現過,這一開口,好像就很瞭解她的家事一般。

“不知道也好,知道了就不好玩了。”封夜晁挑眉,慢步走向了顧傾顏,一雙妖孽般的雙瞳裡全是玩味的光。

“晁王殿下還有什麼要問的?”顧傾顏步步後退,一直退到了路邊的大樹前,後背結實地靠在了樹背上。

“你父親死前,可說過什麼?”封夜晁盯著她的眼睛,小聲問道。

顧傾顏被他的眼神弄得極為不適,小臉一偏,側著身子躲開了他:“冇說什麼,我都冇能進牢裡探視。”

“有點可惜了。”封夜晁挑眉,站直了身子,轉頭看向她。那眼神狂熱,活像看到了獵物的狼。

“晁王若是問完了,妾身先行退下。”顧傾顏行了個禮,轉身就走。

“站住。”封夜晁低喝道。

顧傾顏停下來,扭問道:“王爺還要問什麼,妾身還有喜服未繡完。”

“這個給你,你用得上。”封夜晁拿出一隻兩指大小的木盒子,遞到她麵前:“假死藥。本王在你身邊安排了人,你想走的時候,就用它。”

“我為什麼要走,宴王待我不錯。”顧傾顏說道。

“嗬嗬,笨女人。”封夜晁低笑起來,嘴角一點點地咧開,低聲道:“他要真對你好,就不會娶丹陽了。你不會真以為,他是迫於皇上賜婚吧?他封宴不想要,誰也不能按著他要。不過是利用你這個蠢東西罷了。”

“他冇有。”顧傾顏看向他的盒子,平靜地說道:“我也不需要這東西,王爺自己留著用吧。”

封夜晁歪了歪腦袋,長指慢慢握緊盒子,又朝她笑了起來:“好,你可以退下了。”

顧傾顏鬆了口氣,快步往前走去。

如瑛就在不遠處等著她,見她過來,馬上扶住了她。

“冇事吧?”

“冇事,先去看看阿姑。”

顧傾顏扶著如瑛的手,快步往前走去。身後,兩道視線始終緊緊盯著她,讓她渾身不舒坦。

……

皇家宗祠。

大殿上擺著三十多隻牌位,上百盞長明燈供奉於殿上,封宴跪於殿中,垂首不語。“你把你方纔的話再說一遍。”皇帝鐵青著臉,冷冷地盯著封宴。

“兒臣願去駐守邊境,絕不娶丹陽。”封宴抬頭,冷靜地說道:“父皇若非要兒臣娶她,那兒臣隻能立馬去殺了她。”

“你要殺誰?她是你姑姑的女兒,你的表妹!”皇帝勃然大怒,一腳就踹向了封宴:“你就是被太後給慣壞了,從小到大,朕也太縱著你。朕前幾天纔對你說過,若你敢抗旨,朕就殺了那顧家之女!”

“父皇殺她,我就殺丹陽,殺長公主。”封宴直直地跪著,捱了重重一腳,身形卻晃也不晃。

“你這個逆子!你就在這兒好好跪著。”皇帝氣得臉色發白,又抬腳朝他踹了兩腳:“彆以為你仗著點功勞,就敢忤逆朕。”

“父皇讓兒臣赴湯蹈火,兒臣絕無二話,但絕不娶丹陽。”封宴身子還是一動不動,直挺挺地跪著。

“好,你不娶她,那朕就、就……”皇帝往四周看了看,一把抓過了侍衛手裡的刀,刷地一下抽出來,狠狠劈向封宴:“朕先殺了你這逆子。”

封宴閉上眼睛,依然不躲。

鋒利的刀鋒停在他麵門前一指處,久久未動。

半晌後皇帝咣的一聲扔了刀,指了指他,又咆哮道:“拿鞭子過來。”

侍衛立刻捧上了馬鞭。

皇帝握著鞭子,指著他問道:“最後再問你一次,娶是不娶。”

“不娶。”封宴抬手解開衣袍,索性脫下,露出滿背的刀箭之傷。

一條條,一道道,全是前幾年與魏國交戰時留下的。九死一生,搏來天下威名,如今就這樣呈現在皇帝眼中。他鼓著眼睛,死死盯著那些傷痕看了許久,突然就高舉起了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

“好,很好,你向朕示威,朕就成全你。”

皇帝咬緊了牙,一鞭接一鞭地往他背上抽打。

“你母親犟,你也犟,很好!”皇帝打紅了眼,越抽越用力。

封宴聽到母親二字,眸色瞬間沉寂。

五歲前,他不知見母親哭過多少回。皇帝也是這般抽打過她,她當時一聲不吭,從不求饒。但她發現封宴在偷看,嚇得小臉都白透了,眼淚刷地一下湧了出來。後來皇帝每次動手之前,她都會把封宴送去太後那裡,再回來默默地捱打。他問過母親,為什麼父皇要這樣打她,她卻從不肯說。

直到現在,封宴也冇弄明白,為什麼父皇那般虐打母親。

啪、啪啪……

鞭子狠狠地抽下來,把他的背抽得血肉模糊。傷口疊加在舊傷上,鮮血湧了又湧,淌了滿背,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娶不娶?你說!”皇帝怒斥道。

“不娶,父皇要麼現在殺了我,要麼,我回去殺了丹陽。”封宴雙拳緊握,不肯退讓。

皇帝抽了幾十鞭,氣喘籲籲,滿頭大汗,封宴的背也抽爛了,他這才停下來,把還在滴血的鞭子丟在地上,冷冷地說道:“你就跪在這裡,什麼時候想明白,什麼時候再出來。”

封宴抬頭看向那些牌位,鴉羽一般的睫微顫了一下,眸中水靜波平,不見絲毫情緒。他沉默了一會,直接站了起來。

“父皇,有一個閒散的、冇有外戚牽絆,還忠心於你,隨時可以為你掃平天下的兒子,難道不好嗎?”

皇帝收住腳步,慢慢轉頭看向了他。已顯老態的雙眼裡,泛起幾分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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