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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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淚水又流了出來，嘴巴雖然被捂住，卻也擋不住她的嗚咽聲。劉大柱不耐煩地怒吼：“彆哭了！你哭有什麼用！你爹和你娘都回不來了！再哭我就打斷你的腿！”可二丫已經失控的情緒並不會因為他的威脅而有所改變。我跟在青琅的身後，與她一同隨著劉大柱的腳步一點點向後退。我打量著劉大柱的長相，他跟二丫其實是有幾分相像的，不然青琅也不會看走眼，從未懷疑過他們父女關係的真實性。“你既然不是劉大柱，那為何小劉村的人從未質疑過你？”我大聲問道。“因為我們是外遷入村的，小劉村的人從未見過真正的劉大柱，又何來質疑？至於劉大柱的原配，哼，膽小如鼠，她自然什麼都不敢往外說的！”“那你後來娶的妻子，生的兒子呢？他們也都跟你冇有半點關係嗎？”“彆他媽廢話！找個人，給我準備盤纏和馬！”此時，劉大柱已經來到了營地邊緣，他不斷掃視著周圍的將士，異常警惕。“都給我後退！再後退！”“我不要看到有人出現在我身後！”“我說的話你們都聽不到嗎？都到我麵前來！”將士們並不聽從劉大柱的話，他們都等待著景元的命令。景元並冇有隨著劉大柱的移動而跟過來，不過，他所站的位置並不影響他聽到這邊的聲音。大約是因著他那張冷硬的麵具，使他整個人在如此緊張的氣氛下，顯得十分超然而冷靜。“我數三個數，再不聽話！我就殺了她！”劉大柱鬆開了捂住二丫嘴巴的那隻手，將她轉了身麵對自己，又迅速抓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整個人提起離開了地麵。二丫開始痛苦地張大了嘴巴，擺動起手腳，她用手去扯劉大柱的手腕，可是根本扯不動。再這麼下去，二丫會窒息而死的！劉大柱，竟是對二丫一點都不留情！我看了一眼景元，可他還是那般冷靜地一動不動。難不成他懷疑劉大柱所言不是真的，懷疑劉大柱隻是想利用這場苦肉計逃跑，不可能真的殺了二丫嗎？可我不敢這麼想！縱使他有心悔過，縱使他曾在村口幫著將士們躲過了炸藥，但他是一個死士！一個作為死士而培養長大的人，怎麼能去賭他的人性？我攥緊了拳頭，大喊出聲：“景大人！你要見死不救嗎！”“劉大柱是死士！他為了達到目的什麼都能做得出來！這跟二丫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一點關係都冇有！”“還是說，你要眼睜睜看著他殺死一個無辜之人！你身居高位，就是這般對待弱者的嗎？”景元遠遠地朝我望了過來，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下一刻，他抬起手，揮了一下。圍繞在劉大柱身後的將士全部撤回到了營地之中。劉大柱的身後再無任何阻礙。此時此刻，他隻需要一匹快馬，就能夠劫持著二丫逃離這裡。可我，並不覺得他是真的打算逃跑。他如今所表現出來的激動，與青琅跟我所描述的，他在獵戶小屋中的那種無慾無求的狀態全然不同。一個人不會突然之間有這麼大的變化。除非，他遇到了什麼能夠影響他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就發生在他來到營地之後。而他現在的所作所為自有其要達到的目的，隻是他究竟想要乾什麼呢？劉大柱這時，已經放下了二丫，仍舊掐著她的脖子，卻冇有再捂住她的嘴巴。二丫抽泣著，一聲聲喊著“爹”。可她的悲泣，並冇有讓劉大柱產生一絲動容。劉大柱抬起手，指著遠處站著的景元道：“你！讓所有的弓箭手，放下手裡的弓箭！再讓人給我準備快馬和盤纏！速度要快！不要考驗我的耐性！”景元這一次很“聽話”，他又揮了揮手，包圍著的弓箭手們便放下了箭，把弓重新背在了肩膀上。他又伸手指了一個人，那人很快離開人群，向著輜重隊的方向飛奔而去。劉大柱的緊張神色因為景元的“配合”而有所緩和。但也隻是有所緩和，他還是十分警惕地不停打量著周圍這群人的舉動。他輕笑一聲：“看在你們聽話的份兒上，現在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他這話倒是叫人感到意外。他與我遇到的其他死士，是有些不一樣的。聞言，我上前一步，從青琅的身後繞了出來：“好，那我問你，彭縣令也是死士嗎？”劉大柱明顯怔了一下，轉而嗤笑：“看來他也冇有多高明嘛，這麼快就被你們揪出來了！”“那彭縣令貪墨的銀兩去哪了？”“他貪墨？哦，怪不得他總是能弄到許多銀子呢……那些錢，都給我了。而我隻負責將銀票藏在村長家的地窖中。至於最後那銀票被誰拿走了，我真的不知道。”“那小劉村大火的幕後主使是誰你可知道？”劉大柱深深吸了一口氣：“整件事是我和姓彭的安排的。姓彭的比我級彆高，他知道主子是誰，而我，連主子的麵都冇見過。”“爹！你不是拒絕了那個人嗎？你不是不想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嗎？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二丫聽到了劉大柱的這番話越發崩潰。她這般小小的年紀，似乎還不懂得年長之人為何會出爾反爾，為何會謊話連篇。若劉大柱真的拒絕了彭縣令的命令，他便不可能活到現在吧。“爹！你在騙我們對不對！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你為什麼不說實話？我不相信……”劉大柱不耐煩地再次捂住了二丫的嘴。苦衷？我的腦海中忽然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我要的東西怎麼還冇拿來！”劉大柱向四周張望，“你們可彆想著耍什麼花招！”我安撫道：“我們這營地比較大，我們現在在頭，而輜重隊在尾，銀兩和馬匹都是由輜重隊保管。那小兵便是從這裡跑過去也需得一點時間，還請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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