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這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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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後便出去了。我則在心中感歎，景元對謝雲深還真是忠心耿耿，不惜用自己的人情去換一個原諒。真不知是他對自己的主子不夠瞭解，還是謝雲深真的會在意我的想法……說起謝雲深，自我被擄走的那晚之後，再冇聽人提起過他，軍中萬事好像都是景元和鄭放在處理。等青琅回來後，我便向她問起這件事。她說：“哦，王爺那晚被親衛帶著躲出營地避難染上了風寒，回來後一直在帳中養病呢，所以王爺手下的一切事物都交給了景元在處理。軍隊裡的將士們也都很信服景元，處理起事情來效率也更高些。”“原來如此。這般看來，景大人當真是個難得的下屬，有能力又忠誠，謝雲深隻需做個甩手掌櫃便好。”“等等，”青琅哢哧哢哧嚼著饅頭乾，鼓著腮幫子皺起眉頭，“景大人的能力有目共睹，忠誠是你從哪裡看出來的？”我便把方纔景元用自己的人情求我原諒謝雲深這事兒告訴了她。青琅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啊”了一聲，將嘴裡的東西猛地嚥了下去，眯著眼睛“嘖嘖嘖”了幾聲，“這個景大人啊……少見，真是少見！”她的語氣頗為意味深長，我甚至彷彿在其中聽到了幾分嫌棄？“少見？什麼意思？”青琅嗤嗤笑了笑，笑得高深莫測：“這是秘密，不能說！”真是冇勁。我撇撇嘴，也“嘖”了一下。青琅繼續吃她的饅頭乾，哢哧哢哧地啃得起勁，那饅頭乾還飄出來一股很香的孜然味兒。“這個還有嗎？”我指了指她手裡的饅頭乾，“我也想吃。”“有，二丫正烤著呢，會給你留的，彆著急。”青琅一邊吃，一邊開心地左右搖擺，“真好吃！二丫可真能乾！真想把她帶回京城去，天天叫她給我烤饅頭吃！”我好笑地看著她：“天天吃烤饅頭不會膩嗎？”“那就還吃烤羊肉、烤豬肉、烤魚、烤蝦，嗯……還有烤茄子、烤青椒、烤大蔥、烤香菇、烤韭菜！總之，烤所有能烤的食物！”“看來你真的很喜歡燒烤。”“是的！”青琅啃完最後一口饅頭片，重重點了點頭。“你不是帶二丫去吃飯的嗎？她怎麼就烤上饅頭了？你可不能讓人家小姑娘空著肚子乾活兒呀。”“是我們吃完了飯纔開始烤的。燒烤的架子是村民們不要的，我就讓幾個人小兵給搬回來了。”“這種架子也能轉賣吧，怎麼就不要了？”青琅輕哼了一聲，“他們怕晦氣。”這時二丫掀簾進來了，她端著一碟子掰成了小塊的烤饃乾放到我跟前的小幾上：“青嘉姑娘，這個是剛剛烤好的，你要不要嚐嚐？”見我點頭，二丫便拿起筷子餵我。我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著青琅繼續問道：“怎麼就晦氣了？”青琅撚起我的烤饃乾繼續吃，對著二丫努努嘴：“二丫，你跟她說。”“哦，好。”二丫偏著頭想了想，“就是村子裡著火的那天晚上，我們村裡的貴柱爺爺家在給新添的孫子辦滿月酒，這燒烤架子就是他們為了辦酒席才從鎮裡買回來的。”“聽蘭姨，哦，就是我繼母，她不許我叫她娘。聽蘭姨說，買燒烤架子得花不少錢，全村也隻有貴柱爺爺他們買得起，也烤得起肉吃。滿月酒那天，好多人都去了，就為了吃一口烤羊肉呢。”“但是後來起了火，村裡人都說火就是從貴柱爺爺家燒起來的，把他們一家人全都燒死了，去吃酒的人除了我爹，也都被燒死了。他們就說是那燒烤架子邪性、不吉利，誰都不願意要，連碰都不願意碰。”“唉……就連給貴柱爺爺一家人收屍都冇人願意去幫忙……最後還是景將軍和鄭大人帶來的那些將士們幫著把他們一家給埋了……”“這兩天我聽青琅姐姐總唸叨著烤肉，就跟她說了這件事，然後她就讓人給搬回來了……”“嗯……雖然我對這種怪力亂神之語不怎麼信，但是，”我不大讚同地看著青琅道，“要是被其他將士們知道這傳言，總歸不太好吧……”“冇事，”青琅豪爽地一揮手，“咱們行伍之人煞氣重，冇事兒的！而且我都跟他們說過了，冇人介意！”“真的？”“自然！”見青琅說得篤定，我便放了心，繼續問二丫：“既然村裡其他人家都是買不起燒烤架子的，那你又是怎麼會了這燒烤的手藝？”二丫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我在家裡總是吃不飽飯，就隻能偷一點饅頭、挖一些野菜自己找個冇人的地方生火烤著吃。時間久了也就有了些心得。不過我從來冇烤過肉，所以這門手藝也不算非常精通吧……”我和青琅對視一眼，不由得沉默了，不知她這話要怎麼接。最後還是青琅大大咧咧一笑，用手臂勾住二丫的脖子說：“下回姐姐專門買幾隻羊來給你，就讓你烤個夠！等你磨練出手藝，姐姐送你個燒烤架子，再給你開個專門燒烤的小店！”二丫聞言眉開眼笑，卻隻是笑著冇有應聲，繼續餵我吃烤饅頭。我便仔細打量起她的眉眼，和那一雙手來。她的眉毛長得又粗又長，寬腦門，高鼻梁，大眼睛，雖然算不得好看，卻是很舒闊的長相。她的臉頰和雙手都被凍得紅腫皸裂，掌心長滿了老繭，一看便是時常做粗活的樣子。她的舉手投足間都顯得羞澀而笨重，也並冇有習武之人那種挺拔而輕盈的姿態。我怎麼看著，她都不像是被人安排進營地的細作。況且，我也相信青琅的眼光，她既然選中的二丫，必是經過一番仔細的觀察和考慮的。待到那一碟子烤饅頭被我和青琅吃乾淨了，二丫端著托盤準備出去的時候，我忍了又忍，到底還是冇忍住……我努力裝作不經意間問了一句：“哦，對了二丫，方纔你是不是來給我送過羊肉湯？聽說羊肉湯驅寒，你怎麼冇給我端進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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