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思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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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裡，趙母坐在床邊，手中的針線在微弱的油燈下，笨拙地穿動著。
夜色已深，屋內的空氣瀰漫著一種沉悶和壓抑。
“老頭子，”趙母輕聲喚道，她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迴盪，顯得有些無力，“老二媳婦那邊，她似乎不太願意過繼青雲。”
她咬了咬下唇，然後繼續說道：“要不，咱們還是算了吧？畢竟，強迫也不是個辦法。”
趙母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妥協，她知道，這個家裡，自己並不能做主。
油燈的火光搖曳，將趙母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投射在破舊的牆壁上，顯得那麼孤獨和脆弱。
趙大慶深吸了煙桿裡最後一縷煙霧，滿足地撥出一口氣，喉嚨卻突然發癢，忍不住咳嗽起來，一口濃痰隨之“啪”地落在地上。
“老二媳婦這個腦筋，到現在還冇轉過彎來。”趙大慶搖頭歎息，事情已經說出口，隻能堅定地站在老大這邊了。
“她也不想想，老二一走，她一個冇甚麼本事的婆娘，能把孩子拉扯大就不錯了，哪裡還有餘力去供養青雲讀書？”
“哎……本來嘛，一家人就應該互相幫扶。老大願意過繼青雲，繼續供他讀書，這份情義，換了彆人，誰願意接這麼大一個包袱？”
趙母在心頭琢磨著，若換作是她，恐怕也不願將親生的孩子拱手讓給他人。
趙大慶坐在那兒，右手夾著煙桿，無意識地輕敲桌麵，眉頭緊鎖，苦思著該如何應對眼前的難題。
“倘若老二媳婦真個不願意將青雲過繼給老大，那咱們就分家，讓他們二房另起爐灶。”
經過半晌的深思，趙大慶終於擠出了這句話，他篤信，錢春華不會為了一個孩子而選擇分家。
“可她若真那麼固執呢？”趙母有些不安。
趙大慶瞪了老伴一眼，“這可由不得她了。
老二已去，老三又在嶽家，日後咱們倆老的養老，隻能指望老大了，此時我們不幫著老大，老大能甘心給我們養老？”
他歎了口氣，緩緩站起，背脊佝僂，步履蹣跚地走向床鋪，準備歇息。
趙母原本想要反駁的話語，此刻卻如同被堵住了喉嚨，無聲地嚥了回去。
確實，如果可以，他們也不願走到分家的地步。
二兒子的離世，讓兩位老人彷彿經曆了歲月的滄桑，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他們不僅要為活著的人著想，更要為自己的晚年打算。
在東廂房的溫暖光影中，趙永強老大正悠閒地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哼著輕快的小曲，滿臉都是滿足。
他的妻子李翠紅，正小心翼翼地從自己的箱籠裡取出一個精緻的小布包。
李翠紅滿心歡喜地走到床邊，將布包輕輕地放在枕邊。
隨著布包的打開，一股銀光閃過，白花花的銀子顯露出來，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趙永強，你真是太厲害了，這些銀子，全都是我們的。”李翠紅一邊仔細地數著銀子，一邊充滿敬仰地看著趙永強，她的眼中充滿了崇拜。
趙永強臉上洋溢著得意和自豪，“還好我聰明過人，前幾日鏢局的人送老二屍身回來時，我主動上前熱情招待。
他們誤以為我是趙家的當家人，就把老二的撫卹金交給了我，整整兩百兩銀子呢。”
“嗯，有了這麼大一筆錢，再加上我們以前存下的三十多兩，現在我們家有整整兩百三十多兩銀子了。”
李翠紅數完銀子，滿意地將小布包重新包好，打算今晚就抱著這包銀子入睡。
自從得到這些銀子，李翠紅每晚都要反覆清點。
趙永強瞥見李翠紅眼中閃爍的貪婪之光，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彷彿這袋沉甸甸的銀子，都是他這個小家庭的戰利品，是他用汗水與智慧贏來的。
“有這些銀子在手，青雲迴歸後，他的學業便能無憂了。”李翠紅想到自己這個出類拔萃的兒子，未來的童生、秀才，乃至舉人身份彷彿都觸手可及，心中不禁泛起一片美好。
然而，趙永強卻一盆冷水澆下，堅決否定了她的想法。
“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你不希望青雲繼續求學嗎？”李翠紅急切地直起身來，語氣中透露出幾分不滿。
趙永強白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誰說我不支援青雲讀書了？我的意思是，我們不必動用這袋銀子，而是讓爹孃用他們的積蓄來供養青雲。”
說著，他伸手指向主屋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李翠紅聞言，心中頓時明白過來，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你這腦筋轉得真快，我怎麼就冇想到這一層呢？”她誇讚道，心中對趙永強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趙永強不僅聰明伶俐，而且處處為這個小家著想。
看著李翠紅眼中的佩服。
趙永強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衝動，他一把抱起李翠紅，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彷彿要融為一體。
初冬的清晨，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
屋外的公雞啼鳴聲劃破了寧靜，驚醒了錢春華。
她低頭看著懷裡的小男孩，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彷彿還在夢中。
直到那軟糯的聲音輕輕響起：“娘。”
錢春華才如夢初醒，原來她真的穿越了。
趙小靈在床上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準備起床。
錢春華眼疾手快，迅速將昨晚放在外麵的大棉被收入了空間。
隨後，她掀開自己和趙青峰的被子，大聲喊道：“起床啦，小懶蟲們！”
趙青峰和趙小靈相視一笑，麻利地從床上爬起。
趙青峰心裡暗想，昨晚真是睡得又香又暖，在孃的懷抱裡，彷彿置身於溫暖的春天。
而趙小靈則更加誇張，即便冇有直接躺在娘懷裡，但僅僅是因為離得近，她就覺得溫暖如春。
“娘，我昨晚睡得真好，一點都不冷。”趙小靈滿臉喜悅地分享著自己的感受。
“我也是，我也是！”趙青峰在床上蹦蹦跳跳，緊隨其後說道。
錢春華心知肚明，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床大棉被的功勞。
這兩個孩子能睡得如此香甜，全賴它的保暖效果。
趙小靈麻利地給自己穿上衣服後，開始幫助弟弟趙青峰穿衣。
當錢春華穿戴整齊時，兩個孩子已經穿戴完畢，正準備穿上鞋子。
看著這兩個懂事得讓人心疼的孩子，錢春華既欣慰又心酸。
她彎下腰，拿起孩子們的鞋子，幫助趙青峰穿上。
趙小靈則自己努力穿上鞋子。
初冬的時節，兩個孩子仍然穿著單薄的鞋子。趙小靈的鞋底幾乎已經磨穿，看得錢春華心疼不已。
“兒子，我們換雙鞋吧。”錢春華說道。
她走到籠箱前，憑藉原身的記憶，她知道箱子裡有大兒子趙青雲穿小的鞋子。
原身曾經洗淨收好，打算留給他們穿。
“娘，不用了，你以前說過，那雙鞋要留著過年穿。”趙青峰懂事地拒絕了。
他在心裡感到困惑，為什麼娘突然改變主意了呢？
原身的想法，錢春華哪裡記得那麼清楚，她現在隻是單純地心疼這兩個孩子。
“沒關係，過年我們再買新鞋。”錢春華微笑著說。
她從籠箱裡找出兩雙鞋子，一雙給趙青峰，一雙給趙小靈。
雖然都是舊鞋，但足夠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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