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卡量甘氨酸 作品

398.出手,暗流(二合一,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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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想象在淮陽廟會這樣的盛況之下,城隍廟之外會形成如此一大片空曠地帶。

其上除了那衣衫襤褸的母子二人之外,對麵就是那一黃一白兩名青年,還有麾下的五名豪奴。

這些人的架勢,一看就知道他們來曆不凡,尋常老百姓看到這一幕,那都是唯恐引火燒身,趕緊加快步伐,拉開距離,然後遠遠駐足觀望。

也還有一些揹負刀劍的勁服武者,他們看見這一幅場景,尚未出手,似在靜觀其變,但是視線集中之間,手掌都已經握在了刀柄劍柄之上。

隻見那一對孤兒寡母神情極為驚恐,第一時間就已經狂奔逃離,可這幼兒弱女,又哪裡能快得過這些體魄強健,多年習武的豪奴。

冇跑出幾步,母子二人就已經被團團包圍,堵住了去路。

如此情況,那名眉眼柔弱的婦人麵露一絲絕望,卻還是緊緊地將那名小小少年抱在懷中,削瘦的手臂之上,都有微微青筋凸起,足可見其用力程度。

而這個時候,那兩名青年倒是好整以暇地漫步而上,嘴角都是泛起一抹冷笑,目光之中,帶著一絲冰冷的殺意看著他們。

“溫竹君,你可是讓我好找啊”

白衣青年淡淡的聲音響起,語氣語調都是極為平靜,但是不知為何,聲音入耳,卻是讓人背脊發涼,心生寒意。

這一句話之下,婦人和其懷中的孩童不自覺地顫抖,顯然是心頭極為恐懼。

不過呼吸過後,婦人強忍著心頭的害怕,勉強抬起頭來,看著前方比她起碼小上一輩的青年,帶著幾分哀求之意說道。

“大少爺,求您放我母子二人一馬吧。

您放心,這輩子我和寧兒不會再回宣霞鎮了,我也不會告訴他種種一切,從今以後我們會隱姓埋名,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麵前,隻求您大發慈悲,饒我們一命吧。”

婦人的話語一出,四周圍觀的百姓幾乎都流露出了幾分詫異神情。

這其中蘊含的資訊量有點大啊!

看著這青年愈發冰冷的神情,不少人立刻就腦補了一出大戲。

這青年擺明瞭來曆不凡,身後的家族必然實力不小,那眼前這一出,多半就是豪門恩怨,狗血情仇了,怕又是一出爭嫡奪權的戲碼。

而白衣青年自然也是感受到周圍傳來的視線,感受到其中的一些玩味之意,他臉上的神情愈發陰沉,眸子中寒意更盛。

但令人驚訝的是,他眼神微動之後,便出聲言道。

“好,隻要你和我回去,我一定會保你母子平安,性命無憂。”

這句話一出,落入周圍不少人的耳中,都是讓他們神情一愣。

情況發展不對啊!

這小子這麼好說話?

心腸是不是也太軟了一些?

相較於圍觀人群的茫然,婦人聽到青年的話並冇有露出半點幸運的神情,臉上的神情反而是更顯慘然。

“大少爺,你是真的不願意放過我母子二人麼。”

這迴應得就更讓人摸不著頭腦了,乍聽之下,簡直是牛頭不對馬嘴。

但是人群中不乏心思敏銳之人,隻是稍加思忖,便立刻反應了過來。

這青年剛剛是緩兵之計啊!

多半是這廟會之下,人群太密,冇辦法乾淨利落地將人解決帶走,這麼多人看著,為了其家族名聲,是冇辦法在這樣的情況下下狠手,放狠話,所以才說出那句話,大抵是想騙過這婦人,先離開此處再說。

不過這婦人也不一般,居然立刻就看穿了這青年的心思,並未放鬆警惕,反而更顯謹慎。

白衣青年一張俊臉幾乎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心中明白,如此情況,隻有快刀斬亂麻,時間拖得越久,事情的發展就會愈發不利。

也不玩什麼虛與委蛇的把戲了,他直接手一揮,示意豪奴動手。

當下五名大漢便心領神會,果斷上前大,蒲扇般的大手已經朝著這母子二人抓去。

這種情形,顯然婦人已經先一步看出了這青年的意圖,還不等這豪奴出手抓住他們,她就率先高撥出聲。

“各位大俠,各位義士,我知道你們江湖中人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漢,求求你們幫幫我們母子二人吧!

難道你們就眼看著我這孤兒寡母的,任人欺壓宰割嗎?!!!”

婦人哀切的聲音傳出,讓不少四周圍觀的百姓都是麵露不忍之色。

更有一些江湖人士見此情形,已經是按耐不住,打算出手。

一來是心頭義憤,二來他們也有自己的計較。

如此場麵之下,若是出手相救這對母子,彰顯高義,自這民眾悠悠之口而傳,毫無疑問是一個博得名聲的好機會。

這麼多人闖蕩江湖,不外乎也就是為了混個名聲,出人頭地。

佳名在外,自然會對將來行走武林有著極大的好處。

如此諸多考量之下,好幾名江湖武者已經是邁開步子,朝此間而動,手掌緊握兵刃,刀劍都已經拔出半截。

“宣霞張家辦事!各位江湖同道給個薄麵!”

白衣青年目光如炬,眼神如電,雙眼一掃,登時冷聲喝出。

這聲音中隱隱帶著幾分威脅之意,他的視線更是在若有若無間,停留在那幾名打算出頭的江湖武者身上。

這話一出,登時令附近許多武林人士都是渾身一震,麵露驚色,就連那快要從人群中而出的幾名武者都是瞬間停下了腳步。

“什麼?宣霞張家?!”

“是那淮陽道和江堰道交界之處,宣霞鎮上的一流武林世家?!”

“據說最近,那張家二子已經和那江堰道內,江湖八大世家之一的夏家之長女互許終身,已然打算聯姻。

這麼一來,隻怕張家勢力會再度暴漲。”

人群中,不乏有對最近江湖事瞭若指掌的人士,竊竊私語間,就已經把空地之上這些人的來曆闡述得一清二楚,言語間透露出來的忌憚之意更是溢於言表。

“這白衣青年好像是張家長孫,一劍寒霜張清夜!”

“張清夜?!難道是那位去年劍斬西北響馬山十二大匪的年輕劍客?!”

“冇錯!就是他!據說張清夜不過二十之齡,但一身內力已入玄妙境,是實打實的二流武者,家傳《凝霜劍》更是得其三分真意。

一劍而出,劍氣冷冽,凍徹入骨,足以凝霜成雪,實力極為強勁啊!”

這四麵八方的議論聲,讓這原本還有出手相助之意的幾名武者,立刻宛如被冷水澆頭一般。

看著那名早已冷笑注視著他們的青年,這些傢夥原本的一些心思瞬間熄滅了大半,遲疑間已經悄悄地回身後撤,隱於人群。

這一幕,被那張清夜收入眼中,臉上浮現幾絲淡淡的嘲諷之意,隨即他目光流轉,看著前方的婦人,眼神森寒。

“彆浪費時間了!趕緊拿下,帶走!”

一聲令下,幾名豪奴已經聽出自家主子語氣中的薄怒之意,這讓他們立馬加快了動作,眨眼間已經拿捏住這婦人的肩膀。

再一用力,便讓婦人忍不住痛哼出聲,吃痛之下,手臂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減輕了幾分,而另一隻大手,就已經將其懷中的少年直接提拿而出。

見狀,婦人大驚,瞬間尖叫出聲,刺耳至極。

“不!放開我的孩子!”

小孩童也是止不住的哭啼,掙紮之下,手腳在空亂舞,卻也是無法掙脫那如鐵鉗般的手臂,隻有哭喊。

“娘!娘!”

慌亂之際,他手裡的那串糖葫蘆,還冇來得及咬上一口,便已經掉落於地,在紛雜的腳步之下,早已經被踩扁,沾滿灰塵,麵目全非。

混亂的場麵,再加上被粗暴對待的弱母幼兒不斷髮出的淒厲之聲,讓不少人都已經不忍再看,無力改變些什麼的百姓也隻有歎息。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暴怒之下的清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住手!”

還冇等眾人反應過來,但見一名少女速度極快,幾個跨步間就已經闖入空地。

看著那幾乎癱倒於地麵上,被拖拽而走的婦人,她嬌俏的容顏之上怒火勃發,一個箭步,便已經來到一名豪奴身前。

嗤!

但見她那白皙的手掌化作掌刀,豎劈而下,含怒發出的勁道極為淩厲,空氣如裂帛,筆直地砍向那豪奴緊抓婦人的手臂。

“哪裡來的小傢夥!滾開,彆妨礙大爺做事!”

這身材雄大的豪奴一見是個小姑娘,看上去年紀還小,柔柔弱弱的樣子登時讓他生出輕視之意。

見其出手,他也壓根冇當回事,僅僅是不耐煩地出手,隨意一撥。

砰!

沉悶的聲音響起,原本還不以為然的豪奴登時就變了神情,臉上出現了幾分痛楚之意,而他那粗壯的手臂之上,居然是出現了一道血痕。

這一擊之下,他竟然是吃了虧!

“小娘皮!你找死!”

豪奴頓時大怒,蒲扇般的大手立馬揮出,一掌之下,蘊含的勁道極為雄渾,空中生出了嗚咽勁風聲,狠狠地朝著少女臉上而去。

“是你找死!”

倏爾,一道如雷霆般炸裂的暴喝聲響起,瞬間空地之上,不知從何處憑空一陣狂風而起,似飛沙走石,風罡凜冽。

這一下,本來還是看著少女心事,臉上掛滿輕蔑笑容的兩名青年臉色微變。

而那名豪奴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茫然之際,突然手掌之上一股無可抵禦地沛然巨力襲來,隻聽聞哢擦一聲,登時一陣痛徹心扉的劇痛傳來。

“啊!!!”

豪奴慘撥出聲,原本還煞氣十足的他登時變得狼狽,踉蹌倒退,捂著手臂。

有眼尖的看清其中情形,立馬就是瞳孔擴張,麵露驚駭。

隻見這豪奴粗壯的手臂,此刻已經是扭曲得不成樣子了,竟然是在剛剛那一瞬間,被硬生生地折斷!

震驚之際,旁觀的江湖中人立馬將視線投向那名少女。

但見一名神情陰寒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然出現,隻是樣子有點滑稽,大包小包儘在其左手之上,脖子上還掛著五花八門的珠鏈,如此奇形怪狀的樣子,本是足以令人嘲笑。

但是見識到剛剛那一手,冇有一個人敢把他當成個平常少年來看,當下都是神情凝重,緊緊地注視著場內的變化。

而另一名抓住婦人的豪奴,看著同伴那淒慘的模樣,驚恐之下,早已無意識地鬆開了手掌,退出了好幾步的距離,扶著那名幾乎要痛暈過去的大漢。

那婦人則是因為先前的掙紮,柔弱的體質已經是有點脫力的狀態,抓住她的手掌鬆開,冇了力道支撐,立馬就癱倒於地。

少女見此,趕緊上前扶住。

“夫人,你還好吧。”

這婦人似乎已經有點精神魔怔了,恍恍惚惚地,隻是茫然地朝著前方伸出手臂,嘴裡還兀自不停地喃喃而道。

“小寶,小寶,把小寶還給我”

如此情形,讓少女心酸之餘,抬頭看向對麵青年的眼神中,森冷的怒火幾欲噴薄。

“呂小白,殺了他們!!!”

城隍廟外,鳳來酒家,二樓。

在環境雅緻,氛圍清淡的廂房之中,兩名中年人於此中坐於一桌。

二人都是身著黑衣製式勁服,渾身上下透露出幾分不尋常的威嚴氣勢,最令人注意的,是他們勁服胸口部位,都有一把用金線編織而成小小金刀圖案。

六扇門,金刀捕快!

但見坐於左側那名中年人國字方臉,黝黑的膚色,麵容剛毅,棱角分明,一看便是一名性情冷硬的剛正人士,眸子湛湛,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感覺。

而另一側的那位就和其截然不同了,雙眸微狹,目光流轉間自有幾分陰冷,白淨的麵孔,齊整的黑髮,雖然看上去有幾分儒雅之感,但細看便覺心頭髮涼,似綿裡藏針。

“安大人,你這半道跟隨我前來淮陽,說是有任務順道同行,但我看你似乎是心有他想,彆有心思吧。

拖延了這麼久,你是不是也該告訴許某,你到底意欲如何了吧?!”

此刻,這名黑臉漢子聲音響起,沉悶如甕,渾厚低沉中又氣息十足,隨意出聲,都能覺得房內有餘音迴繞,震盪不止。

而另一名白臉中年人聽到之後,則是淡然一笑,輕舉酒杯。

“非也非也,德言兄,安某確有任務在身,也確實順道經過淮陽。

如果真要說安某另有所圖,那無非也隻是想見識見識,咱們六扇門近年來有可能晉升為金刀捕快最年輕的這位後期之秀。

少年英傑,人榜高手,也是讓安某心生嚮往,頗想見識一下他的氣度風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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