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僧道組合

-

武敦儒幾人聽了這兩個蒙古兵士的對話心中好奇心大起，真不知道這二人口中的妖僧妖道到底是何許人也，想必武藝十分高強，能夠無聲無息潛入蒙古兵營殺掉蒙古將軍的親兵隊，還能在幾千蒙古兵士的追殺下逃遁半年之久，反而襲殺上千追兵！

想想自己幾人之前被追殺了數日就狼狽不堪，心中佩服之情油然而生，武敦儒低聲道：“想必是兩位了不得的英雄豪俠，聽著意思是被圍困了起來，咱們需要幫上一幫，不能再在他們後邊跟著了，咱們要超過他們儘早去救援兩位前輩。”

程英、郭芙二女點頭稱是，三人繞過這對蒙古兵士，專挑陡峭難行的小路，抄近道往山上趕去。

等到他們將那隊蒙古兵士甩在身後，翻過這個山頭的時候，就發現前方的一處山坳裡火把通明亮如白晝，影影綽綽無數人影在晃動，喊殺聲，嘶喊聲，軍官下命令時的喝罵聲亂糟糟混為一團，讓人分辨不清出。

武敦儒定睛觀看，隻見這處山坳地形奇特，山坳儘頭處背靠一處負角度的陡峭山崖，山崖足有十來丈高，負角度傾斜使得人躲在其中很難被攻擊到，而且地勢狹窄易守難攻。

一眾蒙古兵士推推嚷嚷擠在山坳入口處，實際上卻隻有四五個人可以同時並排進攻，似乎裡邊的反抗甚是激烈，讓他們難以寸進。而由於陰影的遮擋，武敦儒看不清楚藏身山坳中的人。

武敦儒觀察完地形之後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低聲與程英、郭芙二女耳語幾句之後，三人嘿嘿一陣壞笑分頭行動。

武敦儒故技重施，悄悄來到凹陷處狹窄入口一側的山崖之上，隻聽下方傳來一陣呼喊聲：“大人有令！誰能砍下那妖僧妖道的人頭來，一顆人頭賞銀一千兩，如果誰能活捉那妖僧妖道回去讓大人炮製，一人賞銀兩千兩！”

果然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方纔還有些畏縮的蒙古兵士。立刻雙眼發光，“嗷嗷！”嚎叫著揮舞著手中的刀槍，爭相往前衝去，可是地勢狹窄根本容不得這麼多人通過。亂糟糟擁擠在入口周圍。

武敦儒心中冷笑：如此更好！想罷。武敦儒運功與雙掌，掌出如風，“砰砰砰！”不斷擊打在山崖上的鬆散岩石之上，一塊塊巨大的岩石從高空“轟隆隆！”飛落而下。

下方的蒙古兵士聽到響聲後，連忙抬頭觀看。待看到飛落的巨石之後，立刻嚇得麵無血色，尖叫著想要躲閃，可是前後左右全都是擁擠的蒙古兵士，他們又能躲到哪裡去呢！

“嘭嘭嘭！”一聲聲巨大的巨石砸落聲，伴隨著混亂的慘叫聲響了起來，入口處原本擁擠的蒙古兵士血肉橫飛，死傷一片，即使僥倖冇死的也是缺胳膊斷腿，躺在地上哀嚎。幸運的會被同袍拉起來往外撤去。不幸的就被踩踏而死。

“不要慌！不要慌！保持隊形！徐徐撤退！”方纔公佈懸賞令的那位軍官倒是見機很快，立刻下令整頓軍紀，混亂的蒙古兵士漸漸不再像冇頭蒼蠅似的亂竄，紀律分明的開始撤退。

“哎！要是冇有這軍官的話，怕是因為踩踏而死的蒙古兵士起碼能再多上幾十個。可惜可惜！看來蒙古的這些軍官還是有些水平的！”武敦儒心中歎息一聲，施展輕功從山崖上如一隻大鵬鳥一般飛身而下。

頃刻間已經來到了空蕩蕩滿是蒙古兵士殘肢斷臂的入口處，腳尖連挑，隻見兩柄完好的蒙古彎刀落入了武敦儒的手中。

在眾多蒙古兵士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武敦儒神態從容的緩步走入狹窄的入口。

隻見沿途都是蒙古兵士的屍體，大概有幾百具。被亂糟糟的堆在兩側，想必是後續攻進來的蒙古兵士為了方便臨時把之前戰死的同袍屍體堆在旁邊，可是他們也冇想到過不了多長時間，他們自己的屍體也會加入其中。

又走了幾步。武敦儒一抬頭終於看到在麵前站著一位中年道士，四十左右的年紀，中等身材，一雙小眼睛精光四射，玄色道袍被鮮血浸透，濕噠噠的黏在他的身上；一手拿著一柄銀絲拂塵。拂塵上正有鮮紅的血液一滴滴落在腳下的泥土中；另一隻手中的七星寶劍反而光可鑒人，一塵不染，冇有一絲的血跡。

在他身後的凹陷山壁下正盤腿端坐著一位高大的和尚，也是四十左右的年紀，明黃的僧袍上同樣滿是血跡，神色肅穆，正自閉目養神，身邊的一塊桌麵大的岩石上居然生生插進去一柄九環紫金禪杖。

此時這和尚正好聽到了方纔的響動，收功吐氣，猛地睜開一雙虎目，精光乍現，直刺得武敦儒想要避開他灼灼的目光，不過武敦儒反應神速，馬上收斂心神，靜氣凝神，功力運行在雙眼之間，目光立刻變得平和深邃，與那和尚對視起來。

過了有幾個呼吸的時間，那和尚嘴角微微一抽，似乎笑了笑，雙目中的精光漸漸斂去，緩緩起身，一把抽出插在岩石中的禪杖，禪杖下端“撲簌簌”掉落一陣石屑，禪杖上的環佩傳來一陣“嘩啦啦！”悅耳的碰撞聲。

“哎呀呀！這是哪裡來的小英雄啊！年紀輕輕就敢來闖這龍潭虎穴，趟這趟渾水，當真讓貧道佩服佩服！”那道士在和尚收斂了眼中精光之後，似乎鬆了一口氣，熱情的走上前來攀談。

“晚輩武敦儒，曆練途中聽聞一隊蒙古騎兵談及在此地聚集重兵圍殺什麼人，好奇之下就跟過來看看能不能幫刪什麼忙。這一見麵才知道原來是兩位前輩，不知前輩尊姓大名？”武敦儒深施一禮問道。

“貧道道號靜虛，這和尚法號無聲！”那道士嗬嗬一笑介紹道。

“哦？“無聲”，可是少林寺“無”字輩前輩，晚輩有幸見過無色大師和天鳴禪師，受了兩位大師不少照顧。”武敦儒心中一驚問道。

“哦？！你們年紀不大，倒是見識不小，居然見過少林高僧？近幾年少林寺幾乎封閉山門，甚少涉足江湖，你能見到他們想必出身不凡！”武敦儒一聽這話難道真的是少林高僧，但是似乎冇聽說過寺中有一位法號“無聲”的無字輩高僧啊！

不想那道士話鋒一轉繼續道：“不過這無聲和尚卻並非出身少林。他乃是……哎呀！那煩人的蒙古韃子又要攻進來了。小兄弟咱們稍後再敘。”

“喂！該你了！讓我休息一會兒吧！這些傢夥一會兒都不肯消停，這都兩天兩夜，還有冇有完啊！”那道士回身到方纔和尚休息的地方跌坐在地，卻不見他入定休息。仍在絮絮叨叨道，“剛纔被小兄弟一招飛石天降，砸死大幾十號人，本來以為他們會嚇破了膽，休整一番。冇想到這麼快就又組織進攻了。”

“咦？不對！他們在清理外邊的戰場啊！把屍體都搬走了，難道是要大決戰了麼！那好吧！快來吧！貧道我等不及了，痛痛快快大乾一場，殺他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鬼哭狼嚎……”那道士繼續說道，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和武敦儒他們說話。

武敦儒本來想出於禮貌應答幾句，可是那道士自顧自說個不停，武敦儒實在插不上嘴，也就隻能放棄了。

“喂！和尚！你說這回是你殺的多，還是我殺的多？我覺得是我殺的多，你慢手慢腳的。頂多殺了我的一半不到。真是丟了我的臉麵！不過無所謂了，我讓著你就是了！”那道士搖搖頭很無奈的說道。

隨即一伸手從背後山崖下不知道什麼地方取出來一個大葫蘆，打開葫蘆“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衝著和尚問道：“你喝水不？哦！對了，你剛纔喝過了！哎！水也快冇了！乾糧還夠吃半天的。和尚啊！這次算是被你連累慘了，我說往東逃，你偏要往西邊跑，看看看！跑到這荒山野嶺的，要吃冇吃，要喝冇喝！也冇有幫手。看來這回是在劫難逃了。”

那道士抬頭看了一眼武敦儒，又加了一句：“還連累了這位小兄弟。”武敦儒正要開口謙虛幾句：江湖中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算不得連累之類的客氣話。哪知道那道士也不等他接話，繼續道：“不過也夠本兒了，咱們倆這幾年殺了有幾千蒙古韃子了？三千還是五千？記不住了，反正我殺的比你多多了！…………”

武敦儒終於反應了過來，這廝簡直就是話嘮啊！活脫脫一唐僧啊！這說話就停不下來啊！武敦儒好奇的看了一眼正站在前邊注視著敵人動態的和尚，心裡想到：這和尚好耐心啊！怎麼還冇有瘋掉啊！

不對啊！自從進來這和尚似乎一句話都冇說過。難道是個聾啞人？也有可能，要不然誰受得了這個道士這麼碎碎唸啊！也不對啊！看剛纔的表現，和尚分明聽得到說話啊！這一對僧道組合也太奇葩了吧！武敦儒覺得自己有些被傳染了，此時的他徹底淩亂了……

“他們又上來啦！和尚，你快去超度他們去吧！這回可要賣點力氣，彆比我差的太多了！”那靜虛道士看到蒙古兵士再次聚集過來連忙叫嚷道。

無聲和尚也不做任何反應，隻是再次龍行虎步前行幾步，“呼！”的一聲一揮手中九環紫金禪杖，“噹啷！噹啷！”一陣環佩撞擊聲隨之而響。

“快上啊！他們已經被圍困了兩天兩夜，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前進者賞銀，後退者砍頭！”又是那個軍官的呼喊聲。

圍上來的蒙古兵士聞言心中一發狠，揮舞著刀槍就衝了上來。隻見那無聲和尚真如一尊降世的金剛，降魔的韋陀，雙手舞動九環紫金禪杖，化作一條紫金色的龍影，上下翻飛，那蒙古兵士碰著就死、挨著就亡，哪裡有靜虛道士所說的慢手慢腳！

無聲和尚手中九環紫金禪杖施展，“推、壓、拍、支、滾、鏟、截、挑、撥、劈、衝、搖”等等手法運用得爐火純青，得心應手，頃刻間已經有幾十個蒙古兵士死傷在其手中。

可是這蒙古兵士也確實凶殘的很，前仆後繼彷彿不怕死的狼群一般，倒下一個，又撲上來一個，無聲和尚依舊麵無表情，揮動的手中九環紫金禪杖，手底下毫不留情。一下一個就像敲西瓜一般砸在敵人的腦袋上，直接腦漿飛濺；砸在胸口上，立刻陷下去海碗大一個深坑，嘴裡吐著血沫子眼看是活不了了；砸在背後。隻聽一陣酸牙的脊椎斷裂聲，對方軟慢慢的就倒在地上；即使砸在兵器上，也震得對方手臂發麻，虎口崩裂，動作一慢。接下來就是致命的一禪杖，送他們見閻王。

武敦儒看得嘖嘖稱奇，這殺傷效率也太高了吧！“小心！”武敦儒猛然間一驚，口中呼喝之間，右手食指微曲，“嗖！”的一下“彈指神通”施展，一枚棋子“砰！”的一聲打在一個蒙古兵士腦袋上，那人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原來那人趁著無聲和尚不注意，居然摸到了近前手中長槍直刺無聲和尚胸口，無聲和尚的九環紫金禪杖正在擊殺另一個蒙古兵士。來不及收回，眼看情形危急，武敦儒才連忙出手。

嘴裡就一直冇閒著的靜虛道人看到武敦儒出手眼中一亮，拍手大笑道：“原來是桃花島弟子，這一招“彈指神通”頗有幾分功力。我說呢，江湖上哪裡出來了這麼一位年輕的小俠，想起來了！前幾個聽追殺蒙古兵士說他們同時也在追捕幾個桃花島弟子，向來就有你吧！”

“不好，不好，貧道又虧了。那些蒙古韃子忙著追殺我們二人，定然是對你們幾個小傢夥放鬆了追捕，我們給你們分擔了不少壓力呢！”靜虛道士連連搖頭，“小兄弟要陪我們一頓好酒好肉才行！”

靜虛道士見武敦儒正全神貫注為無聲和尚掠陣。又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不用替他操心，他皮糙肉厚，又練就了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這些蒙古韃子的刀槍傷不了他的！”

武敦儒聞言心中一動，細心觀察，無聲和尚僧袍之上確實有不少刀槍劃開的口子。但是卻並無受傷的跡象，看來確實是練有強悍的外門硬功，不懼普通的刀槍。怪不得無聲和尚對於刺向自己的長槍毫不在意，而靜虛道士也毫不緊張。

“嘿嘿！無聲前輩好俊俏的硬功啊！倒是小子魯莽了。”武敦儒訕訕一笑，繼續觀察。

就在這一小會兒的時間裡，無聲和尚又已經力斃了十來個蒙古兵士，隻見無聲和尚似乎殺得興起，臉色亢奮之下變得有些發紅，一雙濃眉倒立，一對虎眼圓睜，雙膀一較力，九環紫金禪杖飛舞的更加迅猛無比，“叮叮噹噹！”的環佩撞擊聲更加急促，如同來自地獄的死亡之音一般，帶走了一條有一條蒙古韃子的性命。

期間也有幾個蒙古兵士趁亂將刀槍砍刺在了無聲和尚身上，然而還冇等他們高興起來，若無其事的無聲和尚不是蒲扇大的巴掌一巴掌拍的對方腦漿迸裂，就是九環紫金禪杖揮舞砸得對方骨斷筋折。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我就說這和尚皮糙肉厚不懼刀槍。用不著為他擔心，還是好好休息休息吧！”靜虛道士依舊在不住嘴的叨叨著。

武敦儒心中暗暗嘀咕：要休息你就安安靜靜休息，彆在那裡冇完冇了的嘮叨個不停了，我十分的精力倒有五分全用在聽你嘮叨上了！武敦儒忍住罵孃的衝動繼續觀察敵情。

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無聲和尚的九環紫金禪杖已經被血肉粘黏的看不清全本的顏色了，可是他揮舞九環紫金禪杖的速度一點都冇有減慢，繼續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收割著蒙古兵士的性命。

武敦儒已經驚訝到麻木了，慶幸自己冇有讓程英、郭芙下來，要不然她們即使經過這段時間的曆練，承受能力有所增強，也不一定能夠受得瞭如此血腥的畫麵。

“噹噹噹當……”一陣急切的鳴金聲響起，蒙古兵士如蒙大赦一般開始快速向後退去。

武敦儒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終於算是能暫時停一會兒了，可是接下來的一幕讓他更加吃驚不已。

隻見無聲和尚見到蒙古兵士撤退，並冇有轉身回來休息一下，反而甩開大步，揮舞九環紫金禪杖追殺了過去，三步五步追上了落在最後的幾個蒙古兵士，“砰！”“噗！”……幾下子就把他們打殺當場，繼續追趕前邊的蒙古兵士……

武敦儒正要喊他不要深入，靜虛道士慢悠悠道：“不礙事的！不礙事的！他馬上就回來了，這個暴力的傢夥，一殺起來就跟瘋了似的，不過心中有數，不會追擊太遠的。”

話聲剛落，無聲和尚已經大步流星走了回來，對著武敦儒咧嘴一笑，無視靜虛道士的喋喋不休，從地上的屍體身上扯下一塊衣襟，仔細的擦拭著手中的九環紫金禪杖，不一會兒，被血肉模糊了的九環紫金禪杖再次顯露出本來的麵目。(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