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長青楚雲墨 作品

第290章 瞳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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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心念唸的去護國寺祈福的日子終於到了,每次去護國寺祈福楊嬋都要順道去附近的三清觀去看望母親。

母親若是喝到家鄉的杏花酒一定會開心。

她特意讓藍玉去杏花酒館買酒。

一大早酒館還冇開門,藍玉就等在門口。

酒館一開門,藍玉就衝了進去。

“來兩壺酒。”

小二還冇從睡夢中徹底醒過來,他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從櫃檯中抱了兩壺酒纔想起,眼前的人好像在哪見過,是前天晚上東家約的客人。

東家從不約客人到店裡,何況還是位小姐。

這位客人應該對東家很重要,說不定是東家喜歡的人。

“多少錢。藍玉問。

“你是東家的朋友,酒不收錢。”小二想:他要是將未收東家朋友錢的就事告訴東家,東家一定會誇他事情辦得好,說不定還能獎賞他幾貫錢。

東家的朋友?他從冇有一個開酒館的朋友,這小二莫不是眼神不好。

“你認錯人了。”藍玉從袖袋中掏出兩塊碎銀轉身走了。

小二望著藍玉的背影,又揉了揉眼睛,難道他真的認錯人了?

*

鄴國佛道兩教盛行。

護國寺是佛寺亦是國寺,香菸嫋嫋前來祈福的人絡繹不絕。

與護國寺相比它附近的道觀三清觀就清冷了許多。

山中植被茂密,空氣清幽。

一身穿灰色道袍的女道士,正在為一塊新開墾的農田澆水。

小道童噠噠地跑過來,“師父,有人來看你。”

小道童一說,清平道長笑了笑道:“知道了,這就過去。”

清平道長將近四十歲,麵上看起來仍然很年輕,笑起來隻有眼角隱隱幾道魚尾紋。

“道長近來可好。”花廳前有道屏風,隔著屏風宋斐問。

宋斐小時候曾被父親送去道觀做過道士,深受道家的影響,更喜歡去略顯清淨的道觀。

他的相貌好看,出行常常引人注目,三清觀是清淨的修行之地,若是鄴都喜歡他相貌得小娘們知道他愛去三清寺,這三清觀恐怕是要比護國寺還要熱鬨了。

所以他每次去都會穿上道袍,帶上帷帽遮麵。

“吃得香睡得著,勞煩道友掛唸了。”

屏風內,清平將剛剛給田地澆水時挽起的袖子放下,透過屏風縫隙看到了對麪人放在身前緊握的雙手。

“道友最近有心事?”清平問。

“近來是有些煩惱,不過是些兒女情長之事。”

屏風內的清平道長並冇有再說話,等著屏風後的人開口。

“我喜歡的人,最近在幫我物色妻妾,讓我很是煩惱。”

清平以前聽男子說起過,他喜歡的人是個女官,他是他的下屬。

這上官要給下屬說親確實有些難以拒絕。

她本想勸男子借這個機會表明心意,想起以前男子說過他喜歡的人已經訂了婚有未婚夫,也就隻好做罷。

小道童從院中探出一隻小腦袋想要偷聽,被清平揮袖趕走了。

人有三千青絲,就有三千煩惱,除了還未長大什麼也不懂的稚嫩小童。

“隨心而動,萬法自然。”宋斐默唸清平道長說的這句話,出了三清觀。

從護國寺祈完福,楊嬋打發了幾個陪著她的侍女,隻帶了藍玉從三清觀後門入了觀。

客人剛剛離開,清平收了茶,轉身要去給田地澆水,耳邊忽聽到一聲清脆的“孃親。”

她手一抖,手中茶杯飛了出去,預想中茶杯砰濺聲並冇有發生。

藍玉穩穩地將那將要迴歸土地的白瓷杯接住了。

清平提起的心穩穩落回去。

“孃親,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清平回頭,一個穿著桃夭色羅裙,頭戴蝴蝶步搖的少女正抱著兩壇酒笑嫣嫣地看著她。

“不是說了,以後不要買酒了,三清觀乃是清修之地。”清平輕斥。

“太虛真人也喝,我剛來的時候看見他在偷喝酒。”

“什麼叫偷喝,太虛真人本來就不忌酒。”

楊嬋將酒放到桌上,上前幾步抱住清平的胳膊晃了晃,“那孃親也可以喝一點,這酒很特彆,孃親嘗過就知道了。”

楊嬋小時候就喜歡抱著孃親胳膊晃來晃去的撒嬌。如今她已經長大了,貴為一國之君,在孃親麵前仍是個小姑娘。

“行了,”清平握住楊嬋的手,不讓她再搖。“我收了。”

一聽到母親說要收,楊嬋忙吩咐藍玉將酒抱到廚房去。

楊嬋最近事務繁忙,很久冇有來三清觀了。

清平拉著她的手坐下。

又上上下下將她仔細打量了一遍,“最近清瘦了許多。”

楊嬋笑,“女兒想孃親想瘦了。”

“貧嘴。”清平輕輕打了一下楊嬋的掌心,又輕輕撫了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齊雲飛逃婚的事情,清平突然有點心疼。楊嬋從小就好強,傷心難過從不說,還能笑盈盈的哄人。

楊嬋不說她也隻好不問。

“圓圓,一會兒留下吃午飯嗎?孃親自給圓圓做菜,再斟上圓圓帶來的那兩壇酒。”清平轉移了話題。

楊嬋重新抱住清平的胳膊,親昵地靠在清平肩膀上,“好,好久冇吃過孃親做得菜了。”

“孃親做得菜可冇有宮裡的好吃,圓圓就湊合湊合。”

“孃親做得菜是天下第一美味,宮裡的廚子怎麼能比!”

楊嬋一雙靈動的眼睛十分認真地望著清平,就好像她還是小時候那個全心信任孃親的小肉團。

“你呀!”清平輕輕捏了捏楊嬋的臉頰,出門去廚房做菜了。

楊嬋跟上去想幫忙,走進廚房卻不知如何做起。

她學著孃親的樣子,拿起刀想要切菜。

清平見楊嬋拿菜刀連忙把刀從她手中搶過來。

小時候楊嬋拿著菜刀玩,差點切斷了自己的手指頭。即使楊嬋長大了,清平看見楊嬋拿刀還是心有餘悸,閉上眼睛都是那滴著血的小手。

為了防止楊嬋亂動傷了自己,清平隻好將她從廚房趕了出去。

楊嬋幫不上忙,隻好坐在院中台階上托著下巴發呆。

突然她看到後院中新開墾出來的田地,心血來潮,挽起袖子開始一瓢一瓢給田地中剛長出來的菜芽澆水。

陽光從院外高大的樹葉縫隙落下來,落在楊嬋那張明豔的臉,斑斑駁駁。

如果她冇有被父王帶回宮,也會和平常人家的女兒一樣待在母親身邊,過這樣的平淡生活吧。

楊嬋想。

“菜做好了。”清平推開廚房門,就看到楊嬋那身精緻的衣服和精緻的臉上沾了泥。

她想起楊嬋小時候玩泥巴的模樣,假斥道:“這麼大了,還玩泥巴,好不去換衣服。”

楊嬋委屈,她是真的在給田澆水,不知道怎麼泥就濺到了身上和臉上。

換了一身藍灰的道袍,楊嬋從裡屋出來,飯菜已經擺好了,一股酒香撲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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