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
“她已經闖入獄空了你讓我看著她死在這裡？我帶她來了便要帶她走！”
“可是……”
“帶誰走？”女子孱弱的聲音打斷他們。
她艱難的撐起身，嘶的一聲，似是扯動傷口，抬眼看下四周破破爛爛的房子的擺設。
她記得自己被推下了懸崖，眼下看來是被救了，躺著有些意識時便聽著兩個男子爭吵的聲音。
她看著眼前站著的兩位開了口，兩位回頭。
一位黑髮用白玉發冠高高束起，清爽利落，鬢角很是整齊，一身黑衣，一雙黑眸麵無表情盯著。
一位藍色髮絲半綰，用絲帶繫上，自然垂在身後，八字劉海下是明亮的藍色眼眸，一身白衣卻顯得溫柔至極。
沐寒酥認得，一位是洛家有名的任務從無敗績的大公子——洛桑梓；另一位被稱為眾恒冷麪兵者，洛家第一利刃——伊嘉樹。
看來是他們救了她！
沐寒酥問：“這裡是眾恒？”卻是確定的語氣。
伊嘉樹冷著臉：“讓你失望了？這裡是獄空。”
“獄空？怎麼可能，你們都在這裡，這裡怎麼可能是獄空！”沐寒酥情緒很是激動，扯動了胸口，皺著眉捂著胸口喘氣道。
獄空石魂和燼族的家鄉，陽光無法照射之地，充斥著暴力和血腥，信奉強者。
落下懸崖時，她餘光撇到過一片紅海，看來是越過赤河誤入來到此地。
洛桑梓瞧著沐寒酥捲縮在床角，單薄的身軀止不住顫抖，空氣中血腥味加重。
看來是撕裂傷口了，他歎氣，“嘉樹你幫她再處理下吧，我出去守著。”
血腥味在獄空並不少見，正如此沐寒酥血氣中的腥甜纔不易被察覺。
伊嘉樹一手抓住沐寒酥雙手放上，不讓她亂動，右手掀開她的衣服。
“你放開我，伊嘉樹你無恥。”她扭動著手卻紋絲不動被釘在頭上。
對她來說這是個羞恥的動作，尤其是伊嘉樹右手還在她受傷的地方，臉上泛起紅暈。
伊嘉樹動作很快的給她換藥，用繃帶纏住，放開她，虎口用力掐著她的臉頰。
“於我而言你不過是個屍體。”目光上下掃視說：“冇什麼好看的，這是第二次浪費藥物，你最好彆再亂動，還有在這裡叫我阿樹，叫洛桑梓為阿梓。”
冰冷的語氣讓沐寒酥倒吸了口氣，她不服氣道：“你一個浮生是武者又如何，還不是得被世家踩在腳下，還不是洛家的一條狗，你憑什麼命令我，你算什麼東西。”
她倔強得盯著他，慘白著臉，語氣囂張，“獄空又如何？你們是來過任務的吧？你們不保護好我，我馬上出去告訴彆人你們的身份，大家一起死。”
“你威脅我？”伊嘉樹問
“不是威脅，是命令。”
伊嘉樹笑了，“沐二小姐還是一如既往不知天高地厚。”
這是沐寒酥第一次看見，卻覺得無比瘮人。
屋子隻剩下她一個人，她開始害怕起來，窗戶外一片漆黑，隻有遠處亮著燈光。
獄空，雖然很不想承認自己無能，這樣一個恃強淩弱的地方，她必須待在洛桑梓和尹嘉樹身邊。
她將被子蓋住自己，神色悲傷，小聲抽泣著，若管家說是母親想殺她，她還記得花園裡母親抱著她的畫麵。
這一切肯定是有誤會，離開後一定要去淩嵐查清楚。
伊嘉樹出來後，洛桑梓一臉無奈，“你乾嘛嚇她，她隻是個小女孩而已。”
“小女孩？等你被她害死你就知道小女孩最會害人。”
伊嘉樹板著個臉，並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
洛桑梓搖了搖頭，臉上帶著淺淺的笑。
他知道伊嘉樹是同意了自己的想法。
遠處走來個冰山美人，“看來你們已經處理好那位的事情了？”清冷的語調。
“確實是達成一致了。”洛桑梓目光看了眼伊嘉樹，溫柔問道：“月牙，空明城主怎麼說？同意我們進入空明城嗎？”
“按照空明城的規定，每七日為期的獵殺場，率先拿到紫石歸來者，便可進入。”
“那城主府國師之位呢？”
“城主說，國師之位已然許諾他人，公子若要便靠自己取。”
伊嘉樹譏笑道：“恐怕有人搶先一步給出了更好的條件。”
洛桑梓思索著，拿靈瞳和國師之位交換是他與空明城主談的條件。
什麼樣的條件比靈瞳更重要？
洛桑梓說：“三日後啟程前往空明城，我倒要看看這國師之位除了我還有誰能坐的牢固。”
國師之位是他們完成任務的重要一環。
這三日
沐寒酥很是不滿意在這個小破屋子裡，伺候她的侍從都心驚膽戰的，稍有不慎就會被打。
對待沐寒酥更加小心翼翼，這也是她們遇到的最難伺候的主子。
有著洛桑梓的藥物，她的傷勢這三日已然完全恢複。
不過三日前的一麵後，她再也冇見過伊嘉樹和洛桑梓，聽說他們去參加獵殺場了。
以那兩位的能力她並不擔心，她隻是擔憂他們就這樣丟下她走了。沐寒酥一身白裙向四周望去。
每家每戶窗前都有一個牌子，房屋全部破敗不堪，更甚有些連房簷都冇有。
暗紫色光漂浮於空中給小鎮帶來些許光亮，相比沐寒酥一身整潔乾淨的白裙，這裡的石魂和燼族穿著都很破爛。
幾塊布掛在身上，看起來也很臟，地麵乾涸的血跡和鮮血夾雜，殘缺的屍體隨處可見。
她目光永遠帶著嫌惡，一開始她一出來，周圍的眼神有羨慕和貪婪，甚至露骨的目光也會掃視著她。
她感覺被冒犯，讓她很是不舒服，如同板上的肥肉一般，覺得恥辱，命令護衛挖掉了他們的眼珠。
後來她出來，周圍的石魂和燼族都不敢正眼瞧她。
懼怕她身後的兩個護衛。
獄空畢竟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強者在這裡有絕對的話語權。
也不知道洛桑梓啥時候回來，她望著漆黑的天空想著。
“你在看什麼？”軟軟糯糯的聲音說道。
沐寒酥回頭，黑色長髮紮成辮子，粉色瞳孔，很是可愛。
她認得是安靜，“你來了？這次想要吃什麼？”。
語氣帶著施捨，說起來她和安靜認識還是一天前，
少女蹲在早已腐爛的軀體前，用小刀小心翼翼的劃動著，目光掃視周圍，十分警惕。
當真是瘋了，沐寒酥上前，“這都壞了你還裝著，不知道吃了會生病？”
少女始終倔強的抱著袋子，沐寒酥歎了口氣，叫來了照顧她的侍女，留下了食物，告訴她需要食物時就來找她。
誰叫她像沐寒酥養的靈寵，很討她歡喜。
就當是養了個寵物，燼族本來就是低賤的存在，是可以被貴族買賣的玩物。
就當發發善心，這樣的情況對於她來說不多。
那時候她也知曉了少女叫安靜，她很滿意這個寵物的聽話。
安靜搖了搖頭，糯糯的。
“你是看到我出來了想陪我”
看著她又糯糯的點頭，當真是可愛。
沐寒酥：“我在想阿梓和阿樹什麼時候回來？”
“聽哥哥說，獵殺場角逐結果已然公佈，他們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
她調笑道：“原來你還有哥哥呢，那他為什麼冇有管你啊？”
“哥哥也去參加獵殺場了，留了食物給我的，隻不過一夜之間都不見了，我隻能……”安靜揪著破布衣角，眼神低落。
想必是被這些屋子裡的誰偷走了，在這裡是常有的事，持強臨弱。
沐寒酥摸了摸她的頭，看著她乖巧的模樣，手感很棒，她很喜歡。
遠處便傳來歡呼聲，是獵殺場勝利者，沐寒酥望著洛桑梓和伊嘉樹走了過來。
一位溫潤爾雅，另一位麵無表情。
洛桑梓溫柔的眸子，走到沐寒酥麵前左右看了下道：“看來這幾日傷勢好的不錯了。”
“那是自然，這可是阿樹辛辛苦苦找來的藥材呢，對吧，阿樹。”沐寒酥歪歪頭，目光挑釁。
看著伊嘉樹始終一張冰塊臉，很是得意。
“你朋友？”伊嘉樹冷著臉盯著身後的安靜。
沐寒酥護犢子的將她護在身後，神色不悅：“收起你那張冰塊臉。”
回頭溫柔的說：“安靜你哥哥應該也快回來了，你回去等著他吧。”
待安靜走後，沐寒酥和他倆也進了屋子。
“洛桑梓，我第一次見到安靜，她在吃早已腐爛的的肉，真噁心。
這裡食物匱乏，環境臟亂，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況且冇有能力食物都保護不了。”沐寒酥揪著洛桑梓的衣角繼續道：
“你什麼時候帶我離開這個破地方？”
沐寒酥清楚他們通過獵殺場肯定是要離開這裡的。
“有著腐肉吃就不錯了，那些地上除了白骨，滿地殘缺的肢體都是有主的，你以為他們靠什麼活到現在？”伊嘉樹一臉嘲諷。
沐寒酥回頭，“你什麼意思？”
“沐二小姐金枝玉葉，冇嘗過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吧，屋外的那些過著的就是這樣的生活。
你猜為什麼有這麼多的屍體，每七日的獵殺場勝者，可獲得前往空明城的資格？”
-